第380章 顿巴斯煤田(1/2)
第380章顿巴斯煤田
广袤的黑土地上盖满白雪,阴云终于散去,苍白的太阳洒在雪原上,让整片大地白得耀眼。
这里是南俄草原,位于顿涅茨河与亚速海之间,是顿河哥萨克的领地。
由于没有奥斯曼人的支援,原先占据南俄草原的克里米亚汗国没能如原时空一样苟延残喘到18世纪,东罗马皇子查士丁尼依靠哥萨克骑兵和切尔克斯战士,在汗国陷入内战时一举灭亡了这个由鞑靼人建立的国家。
在之后的几年中,哥萨克骑兵们不断消灭着黑海北岸的鞑靼人残余势力,基本扫清了从第聂伯河到顿河一带的鞑靼部落,将他们赶到四面八方,有些人选择成为哥萨克的一员,有些人选择向波兰立陶宛宣誓效忠,还有不少鞑靼人投靠了同为金帐汗后人的阿黑麻汗。
由于哥萨克骑兵凶狠残暴,查士丁尼也不想为这群喜好自由的草原汉子设置太多框架,他们经常会在攻破鞑靼营地后进行大规模洗劫,哥萨克王国的疆域扩展之后,整个南俄草原的文明程度反而有所降低,人口迅速减少,经济发展严重倒退。
但是,哥萨克王国的成功和查士丁尼的“自由主义”治理方针让立陶宛境内的罗斯农奴备受鼓舞,东罗马帝国迫切需要的劳动力也为他们提供了更多机会,大量的罗斯农奴开始逃离立陶宛人的掌控,渴求和平与安宁的往往会选择进入东罗马帝国,向往战争与冒险的则会成为哥萨克的一员。
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叛逃显然是有幕后推手的,兼任波兰国王与立陶宛大公的卡齐米日四世对此一清二楚,同时向君士坦丁堡和顿河畔君士坦丁寄去了措辞严厉的信件,认为西南罗斯是立陶宛大公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则是西南罗斯的唯一君主,要求两个国家立即停止对农奴叛逃的支持,否则将采取反制措施。
当时正值西地中海纷争的白热化时期,两位皇帝都在西方征战,掌管东罗马帝国的皇太孙君士坦丁和皇后莱昂诺尔只给卡齐米日四世写去了一封平平淡淡的回应,表示知道了,但是不改。
至于哥萨克王国,他们的举动则更加暴烈,高层盖特曼要么是皈正鞑靼人,要么就是从立陶宛跑来的逃奴,他们对卡齐米日四世绝无好感。
尽管如此,在请示了王太子君士坦丁后,担任大盖特曼的帖木儿塔什还是召开了会议,让教士和盖特曼们说说看法。
会议上,东正教的教士认为卡齐米日四世对罗斯正教徒的强行统治是不合法的,理应尊重罗斯逃奴的意愿,盖特曼们则在会议上把波兰人和立陶宛人骂了一个遍,一边谩骂,一边嘲笑。
最后,会写拉丁文的大盖特曼负责写回信,其余盖特曼则十分开心地你一言我一语地编起了回信的内容,称卡齐米日四世为“该隐的孽畜,提丰的走狗,耶梦加得与海德拉的交媾产物,芭芭雅嘎和梅菲斯特的血脉至亲”,认为他比路西法更加傲慢,比利维坦更加善妒,比贝利尔更加懒惰,比玛门更加贪婪……
总之,哥萨克们认为卡齐米日四世这位“巴比伦贱货,马其顿车夫,耶路撒冷马尿贩和鞑靼娈童”没有资格来管哥萨克的事情,让他趁早把自己装进泡满猪尿和马粪的坑道中溺死。
于是,当这封《扎波罗热,顿河及库班哥萨克给波兰立陶宛国王的一封信》呈递到卡齐米日四世的案头后,这位一向好脾气的君主也气得大发雷霆,整整三天都吃不下饭,指责东罗马帝国的伊萨克皇帝为“披着文明外衣的野蛮人”,说查士丁尼更是“蛮族人的可汗,穿着紫色衣服的蒙古人”,尽管他们两人对此事毫不知情。
当然,就算事后知道了,他们肯定也不会为了换取一个本来就关系不睦的君主的善意而惩罚自己的下属。
然而,骂归骂,卡齐米日四世却对此事毫无办法,只能待在克拉科夫或维尔纽斯的王宫中生闷气。
在成功战胜条顿骑士团并拿下了大片膏腴之壤后,如果加上附庸,此时的波兰立陶宛已经拥有了近九百万的人口,在人口数量和国土面积上都是不折不扣的东欧霸主,但无论是波兰还是立陶宛,他们的政治制度都非常低劣,十分的国力根本发挥不出三分,先不提东罗马帝国,就连马加什统治下的匈牙利王国都能稳压他们一头。
起初,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君主尊严,又或许单纯是因为太过生气,卡齐米日四世的确准备对东南边境的哥萨克王国施加教训,但召开会议之后,他才十分郁闷地发现,根本没多少贵族愿意支持他的军事行动。
自从1454年的《涅沙瓦条例》颁布后,由一代雄主卡齐米日三世强行提升起来的波兰王权进一步衰弱,波兰王国的贵族阶级得到了大量特权,条例对波兰国王的最高整军权,最高税收权和最高审判权全部做出了限制,如果没有大小贵族的同意和十八省议会的许可,波兰国王基本征召不出任何足以进行大型战争的军队,就算征召起来也绝对无法养活。
至于立陶宛大公国,这个国家的情况比波兰还差。
再者,十三年战争的胜利的确为波兰人解决了条顿骑士团这一心腹大患,但也带来了一系列的后续麻烦,由于教廷从中作梗,条顿骑士团压根就没有向波兰王国效忠,部分地区还因为主教的叙任权常年冲突,卡齐米日四世拿到了东普鲁士,却暂时没能从中得到多少金钱利益,反而欠下了大量债款。
波兰和立陶宛贵族们也十分客观地分析了情况,认为就算他们愿意支持国王打一场边境战争,估计也很难起到什么效果,哥萨克王国和立陶宛大公国之间可是隔着一条水面宽阔的第聂伯河。
通航期时,这里当然是东罗马海军的天下,封冻期时,第聂伯河下游的冰面也不足以支撑大军过河。
贵族们认为,与其为了一些罗斯逃奴跟东罗马帝国产生军事冲突,还不如尽快和教廷就条顿骑士团问题达成一致,尽早解决地方冲突,然后再想着遏制莫斯科大公国的崛起。
毕竟,东罗马帝国不太可能大举进入波兰立陶宛的核心领土,威胁不到他们的根本利益,迅速崛起的莫斯科大公国可就真不一定了。
最后,卡齐米日四世也只是建议基辅省的大小贵族们注意约束自己的农奴,这些人毕竟不是他的“财产”,他也只能“建议”,连命令和要求都做不到。
于是,罗斯逃奴还是越来越多,通过黑海和第聂伯河而偷运罗斯逃奴的东罗马舰船也一样越来越多,整村整村的罗斯人因为受不了沉重的税赋和残酷的压榨而逃往南方或东方,甚至形成了一个产业。
在这种背景下,哥萨克王国的人口迅速膨胀,截止到1477年初,登记在册的哥萨克一共有六万余人,将近三分之一是鞑靼归正者,剩余三分之二皆是罗斯人。
人口的增多让哥萨克王国的大量空闲土地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开发,丰富的林业资源与矿产资源也吸引了不少东罗马资本家,“草原王都”顿河畔君士坦丁终于不再是木头城堡,已经在近十年的建设下有了些许起色,部分位置重要和资源丰富的地方也建起了新的城堡和村镇。
雪原上,一支马队向北方行去,走在中间的显然是高官贵人,负责护卫在旁的士兵骑着草原矮种马,胸口的红绿两底双头鹰徽章上还夹杂着雪符号,显示出他们的身份——东罗马外籍军团第一罗斯雪地团。
这支军团成军时间尚短,军团长兼第一罗斯雪地团的指挥官佐思巴费将他们带到北方寒冷的哥萨克王国进行训练,这一次,这支小分队担起了护卫之责。
马队中央,一身赤红色呢绒风衣的查士丁尼神采飞扬地骑在高头骏马上,时不时环顾四周,与左右两人高声交谈着。
查士丁尼胯下的马匹似乎十分适应雪地草原的环境,同样昂首阔步地向前踏着,时不时高声嘶鸣,队伍中的其他马匹根本不敢靠近。
左边的骑手穿着厚实的皮革外套,面容十分英俊,毛织帽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庞,胸口处佩戴着银质徽章,徽章上的双头鹰元素下,还添加了一匹黑金奔马。
这是尼可丹姆斯诺塔拉斯,已故宰相卢卡斯诺塔拉斯的长子,现年38岁,已育有一儿一女,同样是君士坦丁堡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诺塔拉斯家族是东罗马帝国几大世家之一,卢卡斯宰相的侄子阿维隆诺塔拉斯曾参加过君士坦丁堡战役中的加拉塔之战,随后又因功获封伯爵,先后担任北马其顿军区和阿尔巴尼亚军区的军事长官,家族多位年轻俊杰也选择进入军队,为国戍边。
若论政治势力,诺塔拉斯不如斯弗朗其斯,若论财富总量,诺塔拉斯也不如富格尔和马夫罗,但论爵位贵族的人数,这几个家族加起来也不如诺塔拉斯。
但是,与阿维隆这位堂兄不同,尼可丹姆斯虽然是嫡系出身,却并未从事军政,而是选择了打理家族产业。
由于曾在宰相伊苏尔特身边担任过侍从,尼可丹姆斯的眼光比较长远,很早便在皇帝的号召下将家传田地租借给农业资本家,从农田的束缚中抽离出来后,诺塔拉斯家族也开始进军各种产业,还十分注重培养人才,拥有位于色雷斯大区的诺塔拉斯家族公学,除了为家族成员提供初等教育外,也会招收一些天资卓越的贫穷学生,允许他们半工半读,为家族注入新鲜血液。
已故的卢卡斯大公喜爱骏马,曾在自己的土地上建立了一座大马场,还为君士坦丁堡出资修建了一座赛马竞技场,诺塔拉斯在养马上的天赋十分出色,他们家族的战马和赛马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二十多年前,以撒决定在帝国内部发展马政,北非的苏塞马场和巴尔干的拉里萨马场先后成立,尼可丹姆斯力排众议,决定将自己家族三分之二的上等种马贡献给两座马场,助力帝国马政腾飞。
以撒当然对此大喜过望,但还是没有让他们免费赠予,而是费高于市场价格的金钱买下了这些种马,并承诺必将百倍奉还。
二十多年过去,东罗马帝国的马政事业在以撒的干涉和指导下逐渐走上正轨,从伊比利亚发源的血统登记簿逐渐成为了官办马场和民办马场的刚需,各种马匹不再杂居混居,马场工人会详细记录优良马匹的父系和母系血脉,通过一代代的杂交和改良选育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专业马匹。
作为后世者,以撒对马匹有些了解,知道部分良马的血脉构成,可以为马场人员提供一些建议,但也仅限于此,具体的操作方法和培育方法是一概不知。
不过,在15世纪末期,这种产业也不需要太多科技门槛,可以依靠马场工人的经验,在有了一些宝贵的“灵感”后,培育过程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除此之外,以撒每年还会为两座马场划拨大量经费,供其购买,走私或偷窃地中海世界的各种名马,进行育种研究。
两大马场的侧重各有不同,苏塞马场主要利用柏布马,阿拉伯马和安达卢西亚马培育适应草原及沙漠地区的耐旱马匹,侧重军用,拉里萨马场则培育适合山地丘陵,林海雪原和沼泽湿地的耐寒马匹,也兼育赛马,侧重民用。
就在1476年的8月,拉里萨马场向帝国中央提交了一份报告,认为他们终于培育出了遗传性状还算稳定的上等赛马,这种马的母系血统来自于英格兰本地马,父系血统则夹杂了阿拉伯马,柏布马和安纳托利亚马,性格极易兴奋,短时间奔跑速度极快,高大而结实,气质十分高贵。
即使这种赛马的各项指标还远远达不到后世的高度,遗传性状也因为时间尚短并未完全稳定,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培育,以撒还是十分高兴,为这种赛马专门列项,要求拉里萨马场迅速研究。
以撒将这种赛马命名为英格兰纯血马,将其选为奥林匹斯运动会中赛马项目的专用马匹。
在这个时候,马匹还是人类最重要的牲畜之一,数量很多,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濒临灭绝”的珍稀程度,赛马只是一项十分普通的运动,不仅民众喜欢,还能带来大量收益,肯定会有贵族富商愿意投资。
二十余年的马政让东罗马帝国的军用马和民用马从数量到质量都迎来了飞跃,北非军队选用上等柏布马,巴尔干和安纳托利亚则采用掺杂着阿拉伯马血统的阿纳多卢马,什么马匹适合拉车,什么马匹适合耕田,什么马匹适合骑乘……关于马匹的研究事业稳步发展,马匹选用不再杂乱无章。
当然,之所以东罗马帝国能够做到战马专用,主要还是因为东罗马军队中实在没有太多骑兵,对战马的需求量并没有匈牙利和法兰西那么大。
在前不久刚刚结束的伊比利亚战争中,东罗马帝国也获得了不少隐性好处,成功从伊比利亚半岛弄来了大量的安达卢西亚马和不少培育马匹的专业人才,顺势在安纳托利亚西部开设了第三家官办马场——巴勒克埃希尔马场。
帝国马政的不断发展也让一直对此鼎力支持的诺塔拉斯家族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们家族的马匹可以从官办马场中得到更好的配种机会,也能共享研究成果,拉里萨大学新增设的育马专业的毕业生里,大概有四分之一会选择为诺塔拉斯效劳。
诺塔拉斯家族在育马上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秘方,知道该怎么在马匹尚且年幼时便估算出它们的成长资质,知道该怎么治疗马匹的各种疾病,也知道该使用什么办法来延长种马的发情时间,尼可丹姆斯从小便与马匹打交道,既是上好的育马师,也是优秀的赛马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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