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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联合之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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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浑身一抖,就没敢再搭他这个茬,而是迅速转移了话头儿,压低了头说道:“奴才还要赶着去抓药,就先告退了。”说完之后,快步溜走,连个头都不带回的。

望着他闻风而逃的背影,易子濯轻哼了一声,道了一声没出息,就继续往正阳宫方向走去。到了那儿的时候,赶上皇上不在宫中,侍卫却仍旧将他拦了下来,恭敬着说道:“右相大人,没有皇上的吩咐,属下不能放您进去。”

“哟呵。”易子濯转眼瞧了一眼天上硕大的两轮太阳,用倦懒的口气说话,眼神却是如刀锋一样犀利地盯着他们,言道:“这么大的太阳,你们是想晒死本相不成?本相有事寻皇上,既然皇上不在,那本相便进去等他。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呢!”

他看着那犹豫不定的侍卫,便伸出手来,在他的刀鞘上轻轻弹了一下,那侍卫就不得已的收起了兵器。

人臣的软肋都

是一样的,怕触动君怒,只要有人背锅,就会有可行之道。

易子濯进入殿内时,许多宫人抬起头来瞧着他,很快就又低下了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举止十分诡异。他寻了一个宫人,问:“战将军是否在这宫中?”

那宫人将头深深地低下,卑躬屈膝惯了的人便是连大人物的脸都不敢看,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易子濯不由得深深蹙起了眉头,觉得今日诸事不顺,大约是不适合在今天议事吧。

问了也是白问,易子濯决定不按规矩来,自己前往侧殿的寝宫而去,宫人们俱是一声惊呼,却不敢阻拦他,于是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寝宫门内,将大门紧紧地关闭。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皇上的寝宫挂满了金黄色的帘帐,层层掩盖,让人看不清最里面的摆设模样。易子濯只觉得燕坤泽的品味太过俗气,不置一词。他一手捏着那只荷包,另一只手却在不断地掀起璀璨金色的帘帐,一步一步走向寝宫的最里面。

殊不知,燕坤泽布下这些帘帐的用意,乃是按照书上所示的愈魂阵来为战九歌疗养身子的。

宫内的窗户半开半掩,将外面的肃穆宫院风景掩去了一半的好风光,被局限在这寝宫内的战九歌会经常看着窗外发呆。

为了让她快些恢复元气,白龙珠几乎从不离手,窗外里更是静悄悄的,连一只鸟儿都进不来,燕坤泽生怕惊扰着她睡不好,整个寝宫之中一片死寂。

也只有在燕坤泽不在的时候,她才能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上一会儿书,兴致来时便会拿了皇上的朱笔写几个字,她的笔迹娟秀端正,在与燕坤泽的一手小篆体比起来时,却少了几分刚劲的味道。

闲暇时,也会执起朱笔在脸上画几道红印子,拿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做鬼脸玩儿。

碰巧易子濯掀开了最后的帘帐时,就看到了向来严谨的战将军缓缓地将色泽艳丽的朱笔从唇间抽走,唇角微微挑起,朱笔落在宣纸上,小巧地写了一行小字,距离甚远,看不清那行字写的究竟是什么。

而令右相大人深感吃惊的却不是他的举止,而是她的装扮。往日里,战九歌都是将一头乌黑长发扎得高挑,腰背纤瘦笔直,黑衣裹身,虽让人觉得他也许不当将军的称号,却也看起来是个实打实的男子。

然,现在坐在榻上的却是个简单在身后束了发的女子,鬓边碎发贴在脸颊旁,有几缕还被她叼在了唇边,染上了朱红的墨汁。她身上着白色的衣袍,虽看起来不显身姿,但是微敞开的领口却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那样优美雅致的弧度,又怎会是一个男人所有?

以手扶额,易子濯此刻才明白之前算出的那卦是何等精确。

战九歌的确是个祸水,却不是祸江山,而是祸人啊!

眼下局面十分尴尬,易子濯进也不是退也为难,正纠结着,就见战九歌抬起

头来,眼中有惊慌之情掠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冲着他微微一笑,语气沉稳道:“右相大人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易子濯定定地瞧着她,只见她从容不迫地整拾着自己的着装,将披在身上的薄衣拉得更紧了些。好一副大将军的仪容气度,让易子濯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由衷地佩服起来。

他问道:“你是女子?”

战九歌回道:“不错,那又如何?”

能如何?要如何?一个女子尚且有保家卫国的情怀与魄力,将军府也并非是浪得虚名,难不成他还要将忠心耿耿的战家揭发出来,告罪天下吗?而且皇上既然将她藏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就足以说明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与皇上和国师作对,腹背受敌,这并不是易子濯来此的初衷。

脑海迅速过滤了许多事后,易子濯走到了战九歌的面前,缓缓地坐在了蒲团上,垂下眼帘后便瞧见了纸上那一行红字。

天南地北,山河永驻。

战九歌一眼就瞧见了他手上捏着的荷包,先一步开口道:“看来右相大人寻我有事,否则也不会去将军府找我了。”

易子濯闻言,这才低下头来,将手中的荷包递给了她,心虚地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尖儿,轻声说:“听说战将军差点咽气,本相总得来探望一番。同朝为官,总还是有情谊在的不是?”

这话说得够呛,一点都没把战九歌当做姑娘家来看待。

却意外地让战九歌听着觉得舒坦。

战九歌自问不是个能言会道的人,与右相逞口舌之利,实在是对她没什么优势。她接过那荷包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来,以及一个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角一样的物什。

易子濯看得目瞪口呆:他只是想将这么一个小荷包带给战九歌,本以为只是用来当做纪念的小物件,没想到竟然能从里面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见右相目光呆滞,嘴巴微张,战九歌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都是府里的下人体贴周到,送来些养身的东西。”

长长的楠木盒子外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上面刻有战府的标志,在那双纤长的手指掀开盒子之后,易子濯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东西,讶异地挑了挑眉。

“嗬!红参啊!这可是稀罕的好东西!”易子濯本就家境富裕,对一般的东西还瞧不上眼,金银财宝见的多了自然就不稀罕了。这红参是极为少见的良药,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易子濯对于这样的宝物是向来有收藏癖好的。

不过用来给别人救命用的东西,易子濯自然是不会开那个口,夺人所需。

瓷瓶里面装的应该是些药丸,战九歌只拨开了瓷瓶上面的塞子,嗅了一下,便放到了一旁边。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易子濯才发觉她染了朱红墨汁的唇下还泛着苍白。

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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