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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养漂亮机灵小骗子 “可那是大肥羊先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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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这么虚弱,没办法,谁叫我已经答应了大肥羊先生,一定要帮他建立自信呢。”

小槐树得意极了,要不是不方便撩衣服,恨不得把自己被缝得漂漂亮亮的伤口展示给每个人看:“我这不是要长愈伤组织嘛!”

路南柯搜刮出的那一点点生机,本来每天都精打细算,全用来假装自己很好、假装自己可以健壮地发芽长叶子,所以才能一直都精精神神的。

现在可好,答应了大肥羊先生,那些生机这会儿全用来治伤了。

那可不就难免会这样。

他现在不是假活的小槐树了,所以当然也是难免的,看起来有一点没精神、有一点虚弱、有一点没力气。

不光没办法亲自送信,没办法送快递,还有一点不那么漂亮了。

但那可是因为他在治伤,他正卯足力气长愈伤组织,用来哄大肥羊先生高兴呢。

路南柯整理好大羽绒服的袖口,把自己的手藏起来,晃了晃大肥羊先生帮忙做造型、用金盏花细细染过的金栗色小卷毛:“问题不大,等我把伤长好,我必漂亮一百年。”

红桃k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那可是好事!好兄弟,你先别急着漂亮了,我跟你说,你把伤先养好。”

漂漂亮亮的当然重要。

可比起能活一百年,那当然还是把伤全养好,再健健康康活它一百年更好。

红桃k抱着冰镇红糖槐花粉,吃得唏哩呼噜,蹲在他旁边,还有点不放心:“真的能长好吗?”

小骗子自己也不清楚,但他必要哄得大肥羊先生高高兴兴,这会儿再多哄一个好兄弟,也完全不在话下:“当然了。”

路南柯告诉好兄弟:“我是谁啊,你别看我现在没力气,其实一使劲儿就能长好,我还得送信呢。”

送信是真的,毕竟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信使。

这份工作非常重要,路南柯是绝不会耽搁的。

今早的小信使虚弱到站都站不稳,还是很想去送信,送昨天没来得及送的快递。

路南柯被大肥羊先生抱下床,用热毛巾仔仔细细擦脸,慢慢地洗漱妥当,小口小口地吃了早饭。

早饭的主要内容,是一套加了鸡蛋烤肠土豆丝的至尊手抓饼、一大碗又筋道又香又全是牛肉的手擀面、两个夹煎蛋煎火腿肠抹了酱的热腾腾大白馒头,还有整整三大碗豆浆和五碗热乎乎的八宝粥、银耳莲子粥、红糖南瓜小米粥。

红桃k:“……”

红桃k有点狐疑:“一小口一小口吃的?”

“唉,唉。”小信使可累坏了,拍着肚子,“当然。”

吃饭可是件非常耗体力的事。

还有一点撑。

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连小勺子都拿不稳,捧着这么好吃的冰镇红糖槐花粉,半天才只能吃下去一小勺。

这其实还只是早饭的一小部分,路南柯没舍得吃太多,把剩下的都留下来,准备让玫瑰花今晚再带去给这家的真小孩。

路南柯今晚必悬梁刺股、火柴棍撑眼皮,跟玫瑰花一起去找这家真小孩究竟是谁。

“我今天本来也想亲自送信的,但大肥羊先生非要说,我现在的生机很珍贵,必须要精打细算,用在刀刃上。”

小骗子叹着气,是他自己要哄的大人,他有什么办法:“我只好把自行车借给他,请他帮我的忙啦。”

他们约好了,大肥羊先生负责骑着他的宝贝自行车,去那几个有点远、路上有点颠簸的地方送信和快递。

路南柯负责在这儿等,哪也不乱跑,就等着坐在自行车上,威风凛凛地被载回家。

“你就这么把自行车借出去了!”红桃k这才反应过来,张口结舌,“你那个宝贝自行车,不是从来不借给别人的吗?!”

“当然不借给别人!”小骗子小声反驳,“可那是大肥羊先生诶。”

红桃k哑口无言:“……”

“万、万一。”红桃k说,“我是说万一!你别瞪我——万一他是骗子,把你的自行车骑走,再也不回来了呢?”

小骗子那叫一个得意:“你以为我没有早做准备吗?”

红桃k拍着胸口,总算放心:“还好还好。”

他的好兄弟还没有完全沦陷,红桃k拿出扑克牌,你一张我一张:“你做了什么准备?”

“我那个自行车很容易没气。”路南柯信心满满,“最多只能骑一天,然后就骑不动了,不打气不行。”

红桃k:“嗯嗯!然后呢?”

小骗子相当沉稳,捏着小勺子,慢慢搅红糖水里的槐花粉:“然后。”

他得意极了:“我早就把打气筒藏到自行车的外卖箱子里了。”

红桃k:“……”

路南柯笑得直不起腰,拉住扔下扑克就要走的好兄弟。他坐都坐不稳,歪了歪差点摔倒,被红桃k手忙脚乱扶住:“路南柯!你气死我了!”

“你气死我了!”红桃k教训他,“我告诉你,你这样迟早被人家拉出去卖钱,你还要帮那位大肥羊先生数!”

小骗子被扶回去坐稳,眼睛弯弯,又嘚瑟又气人:“我不光要数,我还要做他钱包上的扣子呢,我还要开一朵花,塞他钱包里,香他一个夏天。”

可惜大肥羊先生不肯把他拉出去卖钱。

小槐树其实是很值钱的,死了的小槐树比活着更值钱——这件事外面有不少人都知道,红桃k每天都被鸽子们带进来的消息吓得心惊胆战。

但大肥羊先生对路南柯说,他的愿望是养好一棵最娇气最难养的小槐树。

他们家最缺一棵能活很久,能放肆地长大、放肆开花的小槐树。

不是那种可以乘凉、可以开花,可以长一树叶子,绑一树红绳的。

是饿了能张大嘴吃烤鸭,渴了能抱着加槐花蜜的牛奶吨吨吨,能穿着漂亮的衣服,神气活现蹦蹦跳跳到处跑的那种小槐树。

……这个愿望可有一点难达成。

一向负责替别人实现愿望的小信使,这一次不太有自信。

但路南柯想,至少在大肥羊先生改变心意前,他得努力让这个心愿有那么一点点实现的希望。

万一自己的身体实在太不争气、太糟糕,糟糕到连最棒的种树人也救不了,路南柯也未雨绸缪地做了两手准备。

小骗子本来也是要把宝贝自行车送给大肥羊先生的。

他准备了一个逻辑非常缜密的梦,到时候就骗大肥羊先生,说他转世投胎,变成自行车了。

“……”红桃k实在听不出这个梦有什么缜密的,但他至少听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想活很久!你想长大,对不对?路南柯,这才是你的愿望!”

“不光大肥羊先生的愿望是这个。”红桃k说,“你自己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就是实现大肥羊先生的愿望!”

以前那个小骗子的愿望,可从来都不是这个,从来都不是想活下去、想长大。

别人不知道,但红桃k是清楚的。

以前的路南柯从没想过这么多,从没念念叨叨这么多话,从没忍不住在说起这些的时候高兴。

这会儿在高兴的路南柯,才是真的在高兴——不是那种很漂亮的笑,甚至眼睛都没像平常那样弯起来,可就是在放光。

小骗子自己没发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睛的颜色变了。

变成了仿佛是被水洗过的、明净又澄透的,最像太阳的亮堂堂的金色。

“谁说的!”路南柯正忙着用玫瑰花瓣造梦,差一点就做完了,赶紧否认,“别捣乱,我的愿望是想变自行车……”

“你的愿望变了!你现在想活很久了!”

红桃k大声喊:“你根本就不想变成没知觉的树,你想活!我看出来了!”

红桃k紧紧抓着他:“你就是想长大,对不对?路南柯,你想活下去然后长大!”

路南柯的手指被震得一哆嗦,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梦塌成了一地玫瑰花瓣,愁得直叹气:“喊什么,喊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红桃k想不通:“这有什么危险的?”

路南柯拿出一块随身小黑板:“完不成愿望的意识,死后会变成什么?”

红桃k:“魇啊,大黑球嘛。”

路南柯指指自己:“我的愿望呢?”

红桃k说:“是活——”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嘴闭上。

……直到现在,红桃k才终于彻底想明白,路南柯为什么要一直坚持着那个“想变成树”的愿望。

因为一个愿望是“长大”、是“活下去、活很久”的小信使,在死的那一瞬间门,愿望就会彻底落空。

魇会被愿望破灭的怨气缠绕,会不停地捕捉猎物、并对猎物施加自己生前所受的伤害,路南柯可绝对绝对不想变成一个拎着斧子到处砍人的小黑球。

真变成那种造型,他倒是应该能用最后一点力气把斧子劈向自己,让自己没力气出去害人。

所以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爱漂亮的小骗子是真的受不了那个造型。

要是浑身都缠着洗不干净的黑气,小骗子是会伤心到不行,把这辈子没哭出来的眼泪全哭干的。

“所以我们都要假装不知道。”路南柯压低声音,告诉红桃k,“万一我撑不住了,就抓紧时间门拼命骗自己,争取把自己骗过去。”

红桃k也知道这事重要,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大声嘟囔:“那万一你撑住了呢?我觉得你多半能撑住,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小骗子的眼睛在那几秒钟里,亮得像是要发光了。

金色的眼睛又漂亮又难过,那是种红桃k没见过的难过,明明快要哭了,可又因为这个假设实在太棒、太叫人期待,所以咬着牙必不肯哭。

“那我可就要去当大肥羊先生家的第二个真小孩啦!”小骗子牛皮哄哄地叉腰,“把我赶出去也没用,我的根都埋在他们家了!”

虽然把自己的根和“遗言”一起奄奄一息交出去,然后就人事不省的小骗子,并不知道大肥羊先生那一晚上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但小槐树路南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根已经被埋下去了。

哪有小树会不知道自己的根被埋下去的——哪怕那只是些小木头块,暂时还吸收不了水分、吸收不了养料,甚至很难算是在活着。

“你把根都给他啦?!”红桃k重重叹气,“完了,完了,路南柯啊路南柯,你作为骗子的荣耀是真一点也不剩了……”

路南柯才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动摇:“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大肥羊先生被我骗了。”路南柯神神秘秘地说,“我骗他是小木块,埋下去可以招财转运。”

红桃k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吧,可万一有什么事,你能还拔根就跑吗?”

那倒是不能了。

根从土里被刨出来一次,就相当于一次伤筋动骨的重伤。

路南柯的小木头块们经不起再刨一次了。

但小骗子觉得这不是问题:“我为什么要拔根就跑?我凭本事骗的家诶。”

他这次可是这家堂堂正正的小树——虽然是编外的小野树,但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一次,他是以一棵又娇气又难养活的小槐树的身份,跟大肥羊先生回家的。

不是鸠鸟占了鹊的巢,也不是李树代替桃树僵。

这还是第一次,小骗子没有顶替别的什么人的身份。

小槐树从没这么理直气壮过,大摇大摆地叉着腰戳在凭本事骗的家里,被大肥羊先生领着测身高、称体重,在门框上画线。

大肥羊先生领着他,站在窗户前一起晒太阳,用金盏花汁细细地染小卷毛。

“再说了,它们现在也很好。”路南柯拍着胸口保证,“我能感觉到。”

路南柯能感觉到,那些宝贝小木头块被埋在了很松软肥沃的土壤里,浇了一点点水,有很多空隙通风。

——甚至好像还被细心地拼成了个小木桩的造型。

那种大部分埋在地下、但也有一小段露出来,光秃秃地戳在地上的小木桩。

小骗子已经开始美滋滋地担心,这个造型会不会有一点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大肥羊先生申请,可不可以给小木桩带个头盔,或者假发,最好是金栗色的小卷毛。

红桃k听得不知是喜是忧,但好兄弟的状况看起来明显比以前好,让他放心了不少:“那你……唉,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叫你出来打牌。”

红桃k跟他拉钩:“你可必须要好好实现那个、那个我们都不能说的,秘密心愿哦。”

“我知道我知道。”路南柯跟他神神秘秘拉钩,“我今晚还真要找你帮忙——你会骑自行车带人吗?”

红桃k眼睛一亮:“你要出来打牌吗!”

“唉,唉,没这个时间门啦。”小信使摇头叹气,“我是要去找红布条。”

因为骗自己的那个梦不小心失效了,小骗子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愿望,所以必须未雨绸缪,先做些防范。

能拖延“魇”成型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路南柯从没这个条件——被外面那个世界的人所牵挂惦念、祝愿和守护的意识,就不会变得那么快。

这些发自本心的牵挂、惦念、祝愿和守护,在槐中世界会变成非常漂亮的红布条。如果所守护的那个意识已经完成愿望、安然消散,这些红布条就会留在最近的槐树上。

路南柯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一些没人要的红布条。

只要不立刻变成小黑球,就还有希望,但凡多给路南柯五分钟,他就还来得及赶紧把愿望变成“想当一辆自行车”。

“了解了。”红桃k比了个ok,拍胸口,“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替你找不行吗?必须你自己找吗?”

好兄弟都这么问了,那无敌大信使也只好得意一扬头,抱着胳膊叹气:“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红布条的。”

像红桃k这种只是生活在槐中世界的意识,就只有在红布条刚成型时,才能短暂地看见那么几分钟。

只有信使的眼睛,才能看见红布条,才能看见那些牵挂、惦念、祝愿跟守护。

所以路南柯才会接下那个三十九块七毛四的单子。

因为那个抱着小猪储钱罐的小孩,是最倒霉也最幸福的小孩,他浑身上下都是红布条,路上也都是。

几千公里的路,全是迎风飘扬的红布条。

那是他的家在疯狂地想念他,那里有伤心欲绝的爸爸和妈妈,向信使日日夜夜祈愿,请信使送他们的孩子回家。

……

红桃k气得作势捶他,又怕把摇摇欲坠的无敌大信使捶散架,听见外面有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就一边做鬼脸一边去扶路南柯。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平时都蹦蹦跳跳的小骗子,身体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

路南柯光是站起来,就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儿。

他一动不动地靠着墙,站了半晌,才有力气抬头。

偏偏小信使的目光比平时还亮,笑容比平时还得意还炫耀,亮晶晶地弯着金色的眼睛:“我必能实现‘那个’。”

他们俩约好了管“不能说的愿望”叫“那个”。

把生机都用来治伤以后,小槐树现在的腿都软,走路都很吃力,看起来比过去虚弱得多。

可因为根被埋起来,再也不是轻飘飘一阵风就能刮走了。

红桃k现在也有点相信这家伙能实现“那个”了,毕竟瘦巴巴的一棵小槐树,居然能有这么沉。

红桃k上次扛这么沉的东西还是一大桶矿泉水,送水工不送上楼,自己苦哈哈扛上去那种。

但红桃k还是由衷地替好兄弟高兴,用力拍他肩膀,扛着路南柯往门外走:“对对,你就该这么想!”

“变不变黑球这种事,真到了那份上再说嘛,再说我们今晚就要——”红桃k差一点就泄露机密,赶紧往嘴上安了个拉链,“我用竹竿敲你窗户,三下。”

路南柯点头:“嗯嗯!”

红桃k含泪击掌:“好兄弟!”

好兄弟在一瞬间门又沉了少说得有十斤。

红桃k咔嚓一声踩坏了门槛,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发愁地叹气,看着主动踮脚给摸给揉脑袋张开胳膊等抱的小骗子眼睛亮晶晶,因为没有力气,几乎是跌跌撞撞扑进大肥羊先生怀里。

那可真是个身体很好、力气很大的意识。

没有被一棵小树当场砸飞,稳稳当当就把家里的小树连根抱起来,又俯身向小树的好兄弟温声道谢。

红桃k被摸了摸脑袋,抱着作为谢礼的限量联名扑克牌和绿豆糕,一边兴高采烈往嘴里塞,一边不自觉跟着往外走,走了几步才悚然惊醒:“?!?”

那位大肥羊先生单手抱着小骗子,单手撑着副合金手杖,目光宁静温和,身形挺拔清瘦。

路南柯趴在大肥羊先生的肩上,高高兴兴朝好兄弟挥手,比划了个“三下”的手势。

红桃k:“……”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哪怕用竹竿对着窗户敲三十下,也敲不出来好兄弟的不祥预感围绕着他。

门口路边,自行车旁,大肥羊先生正和小骗子互相严格检查。

大肥羊先生按照规定,送完了所有快递和信,请意识亲自签收,并给他们附上了小信使“因为生了一点点病,不能亲自送快递”的道歉信和玫瑰花。

意识们一点都不介意,还关切地打听了半天,嘱咐小信使一定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小骗子也按照约定,没有用生机去“假活”——虽然路南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伤口隔了那么久,居然还能长出愈伤组织,但还是高兴到不行。

小骗子其实高兴到不行,发现自己的伤在变好,小骗子高兴得快要开花了。

小槐树悄悄问大槐树借了一个小花苞,藏在掌心,一点一点攒着力气让槐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打开,然后暗中飞快塞进大肥羊先生的口袋里。

穆瑜低下头问:“是什么?”

路南柯弯了弯眼睛,他摇摇头,放松地睡进大肥羊先生怀里。

穆瑜把睡着的小槐树拢进外套,他没有骑那辆自行车,打算沿着小溪推着车向家走,让小槐树能多吹一点温和的春风。

察觉到红桃k还站在门口,穆瑜就摸了摸小骗子的额头,扶着自行车问:“发生什么了吗?”

红桃k赶紧:“没有没有……”

大肥羊先生温声向他道谢:“多亏你照顾小槐树。”

红桃k两只手贴裤缝立正:“没有没有。”

大肥羊先生礼貌地求助:“请问这里有气门芯吗?我们的自行车气门芯好像丢了。”

红桃k火速找出一个气门芯并帮忙装上,从外卖箱里掏出打气筒打好了气,再把打气筒塞回外卖箱。

种树人先生蹲下来,向小槐树的好兄弟认真道谢,又作为谢礼,附赠了一盒新的绿豆糕。

种树人先生还说,如果没有好兄弟红桃k的帮助,小槐树绝不会打开心结,也不会每天都回家。

一棵每天都不肯回家的小槐树,不论怎么努力,当然都是长不出根来的。

红桃k抱着两盒绿豆糕,眼泪汪汪站得笔直,毫不犹豫地一口气招供了好兄弟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正在愈合的伤口好像还有一点不敢动,睡觉的时候会有一点不自在。

种树人先生抱着小槐树,向小槐树的好兄弟红桃k致以诚挚的谢意,并赠送了一本专门讲扑克牌花切技法的精装书。

红桃k抱着梦寐以求的精装书,把种树人先生和小槐树送上大路,热泪盈眶地招供了好兄弟想给小木桩套顶假发。

穆瑜挥挥手向他道别,扶着自行车在槐荫下向家走,路边的槐树正盛放着槐花,一嘟噜一嘟噜地在风里摇晃。

路南柯安安静静地睡在槐花香里。

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虚弱、都没力气、都高兴,他一口气把生机全用去治伤,自己在安全暖和的拥抱里昏睡。

红桃k一直走到街口,倏然回神:“……”

红桃k盯着这两个人回家的背影,紧张地往嘴里不停塞绿豆糕,按住了自己差一点就追上去跟着走的腿。

……完蛋了。

他的好兄弟一定是被拍花子的大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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