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7 冲突轨道（1/2）

■箱根NERVJPN

美里强行穿过乱成一团的所员们，冲上露台。理应在此的步哨也离开岗位，拿起双筒望远镜窥看。

尽管仍在大气层外，外轮山上却能望见黄泉比良坂以漆黑影子削去飘着白云的蓝天一角。同时也能明确看出，试图阻止那块剥离大地落下的光之巨人正是超级EVA。

看到这种景象，任谁都冷静不下来吧。

「……居然这么大……──不过……」

在周遭的混乱中，第二次冲击的唯一生还者感受到不对劲。

过去她所目睹的光之巨人除了EVA的轮廓，只辨识得出应该是双眼部位的模糊人形。

现在那副姿态又是什么？巨人俨然是真嗣的另一具身体，维持超级EVA的形态化作光之巨人。

──真嗣，我能认为你……认为你的意识还在那个姿态中吗……？

「没、没救啦！」年轻的警备部人员惊慌失措地跑开。

究竟该忌讳，抑或该相信光之巨人？

无论如何，事到如今，人类早已束手无策。

即使投入阿登铁锤、超重N2弹、伊克力斯的标枪等人类所拥有的一切战力，依旧无法阻止那块大地落下。

风十分强劲。太平洋上自东南方移动而来的异常潮位，也开始将大气往上推挤。

轰鸣声断断续续地响彻于风中，战自的航空器陆续从本部南方的大观山机场起飞离去，或许是预测到坠落地点即为此处吧。

「向第三新东京全市发出避难命令，要求市民即刻前往避难所。至于到底适用对使徒战争法的哪几条，请洽询冬月教授后加入避难指示中──另外，向全所员分配工作吧。」

尽管美里隔着对讲机命令青叶，然而一旦黄泉比良坂维持目前的速度坠落于此，别说地壳，就连地函都会翻出地表。如此一来，地下避难所的减震结构也不具意义吧。

但已经来不及带着第三新东京的全体市民逃走了，是以咬着下唇的她凝视着。虽然将她的过去给夺走的光之巨人没有脸。不过唯独这次──

──并不相同。就让我这样相信吧，真嗣。

■黄泉比良坂

真嗣勉强维系住自身伴随躯体巨大化而快扩散开来的思考。

──喔喔喔喔喔！

他一面吼叫，一面在背上猛然出力。最大直径超过二○○㎞，混合玄武岩与长石岩的岩块「黄泉比良坂」宛如要陷进去般地压着他的背。

眼下渐渐陷入第三次冲击显现状态的超级EVA化为光之巨人，正展开光之翼背负着这块自月球落下的剥离大地，为了抵消其往地球坠落的速度而试图拼命抵抗。

『沙……──目前正再度接近……碇同学。』

在严重的杂讯当中呼叫他的，是绫波零No.特洛瓦。

真嗣宛如亲耳听见般，以五感接收到这个讯号。

『必须向东边朝赤道推动才行。来自月球轨道的黄泉比良坂基本上正朝着该处运动，倘若让它往那边加速，或许……』

尽管他改变巨大翅膀的方向，试着照她所说的去做，却没能获得足以观测到的结果。岩块运动的质量过于巨大，怎样都停不下来。

当这块岩石大地黄泉比良坂经由空间透镜，由遥远的月球附近出现在地球旁边之际，最棘手的是它保持着以秒速二○公里逼近地表的相对运动。

意图阻挠坠势以改变大地行进方向的真嗣，接连展开绝对领域，却全被巨大岩盘给撞破了──即使如此！他吼叫着。尽管被接连撞破，他依旧持续不断地产生多重绝对领域。

──停下──来──！

不能落在那里。欧亚大陆沉入夜晚的黑暗，位于其东侧的日本列岛则染上橙色，天际浮现大片美丽的晚霞。

总觉得岩盘大地最终将会朝着这附近滑落。

──特洛瓦，别再靠近了！我没办法支撑太久……况且明日香也跟你在一起，不是吗？──

根据纪录，在光之巨人出现后，伴随压力的光芒吞没了将近四○○○㎞的范围，使地球蒙受半毁性的灾害。

亦即第二次冲击

眼下真嗣并非要防止那场灾害第三次显现，而是正等待它发生。

毕竟这已是既定事项。既然如此，便只能仰仗冲击发生之际恐怕会达到顶点的惊人能量了。

光之巨人化的SEVA心脏濒临决堤，轰轰散发灼热的粒子。

假使黄泉比良坂坠落，第三次冲击也于地表发动，情况便可说是再糟也不过。已然缩小的地球搞不好会粉碎。但要是第三次冲击先发生，说不定就能防止这块剥离大地落下。顺利的话，或许还能将它给推出去。

黄泉比良坂的巨大质量，接连撞破真嗣产生的坚固绝对领域。

每当领域粉碎，他的手便会感受到剧烈冲击，全身遭受尚未失去能量的领域宛如失控墙壁般撞击。

那面空间透镜还真是做了多余的事。理应掠过地球的黄泉比良坂在透镜的月球侧被分解成光。而当这些光于透镜对侧面向地球收敛并重新构成之际，地球早已近在眼前并进入冲击路径。

然而透镜的分光与收敛作用对万物皆同。无法阻止个体飞散的明日香，以及捕食明日香而破裂的真理，似乎便是拜透镜的分解力之赐，在收敛后各自重新构成。

──特洛瓦说明日香恢复成人的姿态，我毫无理由地相信了……

──不，反过来才对……我现在之所以像这样待在这里，理由正是基于明日香的回归。这么一来，我就暂时不用去想自己之后的下场将会如何。

光之巨人──真嗣展开翅膀，与背部一同支撑着背后黄泉比良坂的全部质量，试图让它撞向朝地球倾斜展开的绝对领域，以改变这块最大直径超过二○○㎞的岩块轨道。

光之巨人以单手将宿敌──黑色巨人阿尔玛洛斯──压在那个绝对领域的接触面，领域接二连三地粉碎。真嗣根据粉碎的数量，于前方再度产生领域。尽管受到冲击与闪光撼动，这架黑色巨人依旧活着。

摩耶等人由芦之湖底的玻璃蛋里挖掘而出并重生形态的能量大弓，本来似乎是阿尔玛洛斯之物。只见并未放开那把弓的他正死命挣扎着。

──给我安分点，兄弟！马上就会结束了──

真嗣如此称呼着声音与自己相同的巨人──不，在超级EVA化为光之巨人的当下，阿尔玛洛斯反倒小得宛如人偶。SEVA拍打起一片宽长的光之翼，把阿尔玛洛斯挣扎着将弓对准而来的左手压制在领域面上。

又有谁能预想到这种结果呢？

『真嗣！左右后方！』有人来妨碍了。

──希丝！我不是要你带着朗基努斯快跑吗！──后方……？

两架黑影拖着长尾巴，自后方黄泉比良坂的地表冲出。

──那是新的Torwächterα与Torwächterβ！

是由身后背板分离产生的吗？它们的手上分别握着一把黑枪。

黑色使者们举起枪，便见两把枪之间以黑色闪电相连。

──什么？真嗣正打算以自己背上展开的光之翼，赶走从后方逼近的两架黑色使者，Torwächter们却以那片翅膀为中心旋转起来。紧接着……

──啊……！

黑色闪电缠绕其上，捆绑SEVA的宽长翅膀并将之切断。被切断的翅膀全长超过一○○㎞，囤积在内的能量泉涌而出，从被切断的根部朝前端扭曲相空间，一面引发连续性的大规模爆炸──该死……！

其中一架Torwächter正打算再度进行联合攻击，身躯却在浮现耀眼的焦点后喷出火花，左脚旋即被烧断炸飞──看来是特洛瓦机的伽马射线雷射炮。

「碇同学就负责黄泉比良坂──希丝！」『交给我吧！』

『我来帮忙。』声音的主人是小光。

偕同特洛瓦机再度接近黄泉比良坂的欧盟EVA(Heurtebise)将N2反应炉产生的重力子重新配置在机翼上，接着抢先一步冲出。

而正当特洛瓦也对0•0EVA输入新的路径，打算点燃推进器之际……

〈哔──〉警报响起。接连开启了好几道红色的错误视窗后，0•0EVA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指令错误。〉

看来是有驾驶员绫波No.特洛瓦之外的思考混入操作控制了。

「呜……嗯……」

金发在LCL循环流中飘荡，它那突然闯入特洛瓦机插入拴内的主人颤动眼皮。

0•0EVA猛然限制细部的控制，切换至需要繁琐手动输入的轻度同步模式。外装型S2机关进入固定输出运转，FCS被锁住了。

原因在于沉睡中的明日香醒来了。「──为什么你光着身子啊？」

缓缓地移动视线后，明日香顶着一张彷佛还没睡醒的臭脸，望向一旁全裸的零No.特洛瓦。

「因为我把战斗服让给你了。」

「是吗？……哎呀，你的头发很漂亮耶。」

明日香伸出手，掠过特洛瓦的脸颊，碰触她颈际从水色经由深蓝色染成黑色的发丝。

「是啊──这是我自豪的头发喔。」

「……看来今天会成为纪念日呢。」

尽管因为刚恢复成人形没多久，意识依旧有些不太清晰，明日香却仍一脸惊讶地看着特洛瓦。

「从你口中听到『自豪』两个字，感觉既嚣张又很棒呢。」

「这孩子是？你从哪里带来的？」

将操作切换成不经由思考操作的手动模式，特洛瓦一面问道。明日香像是这时才注意到似的，望向睡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露出一脸「对耶」的表情。

她是明日香伴随光粒子聚集在空中而出现时，顺手般从自身出现的耀眼焦点中带出来的。

「问我为什么啊……总觉得她太缠人让人很火大，我就在她厚着脸皮想加入派对之际，反过来把人给抓出来喽。」

『特洛瓦！维持这个路径。』

希丝机──EVAF型零号Allegorica，四脚的天马──传来呼叫。

『路径等等就要交错了，收下吧。倒数10秒。』

「2……1……标记！」

「咚！」0•0EVA特洛瓦机以右手握住的是一把红枪。

「呃，这是朗基努斯……？」那把枪独特而让人生厌的「嗡嗡」振动，也传到了插入拴内。

『嗯？方才的声音是明日香？你真的恢复成人类啦？──啧。』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不点！」

『克里姆森A1比较可爱啦。』

特洛瓦握住以0•0EVA之手收下的枪，指向交错的希丝机。

「希丝〈幼稚且天真的我〉，这是……！」

那是被阿尔玛洛斯夺走，藏在由地球看来位于太阳对侧而无法看见的「苹果核」上，又被真嗣与零No.卡特尔朝地球投掷回来的朗基努斯复制品。

「──碇同学现在非用这把枪不可……！」

眼下在人类添装的附加装备中最为进化，希丝的F型零号Allegorica，已经以更加小型化的重力子浮筒转向，渐渐远去。

『特洛瓦〈整合的我〉……不，该叫你〈恋爱的我〉吗？』

希丝正准备返回真嗣的战场上。

『真嗣表示得把枪带回地球。他说「这搞不好是能设法拯救世界的备用钥匙，不可以跟我一起消失」唷。』

引发冲击的媒介终能以枪控制。

在跳过生命树法则的消散阶段，运行架起届临补完之桥的无形高阶法则之际，倘若不让枪介入，代表将会化作放射能量消失殆尽。

──碇同学会……消失……？他果然打算这么做吗？

的确……凭借人类之力，不可能阻止即将发生的冲击。

眨了眨长睫的碧眼滴溜一转，望见整排错误提示的明日香似乎掌握了事态。看来在混入自己的讯号后，0•0EVA发生故障了。

「要我睡吗？」

如此表示后，她操作起试制奥利哈钢战斗服腕部的液晶面板，找起施打镇定剂的手动指令。

「这是什么──机能增加反倒让人很难懂耶。」

特洛瓦看到她的轮廓瞬间变得朦胧，并在粒子化后即刻恢复原状。

新的警报响起。

缩小范围的感测器警告着即将发生的接近碰撞。出现在透镜这一端的黄泉比良坂更带来其他碎片，同样位于要撞向地球的路径。

「明日香，你就保持这样──0•0EVA特洛瓦机呼叫箱根指挥所，请允许解除FCS的锁定与自由射击。」

──说不定明日香的人类状态尚未稳定下来。

即使她待在这里，一样能启动不需依靠EVA的伽马射线雷射炮。

虽然在箱根的介入下解除了射控系统的锁定，但外装N2反应炉的运转输出依旧受到限制，雷射炮以固定输出缓慢地充起电。

尽管可以理解碇同学不想让枪卷入他引发的冲击，我却不希望只有自己从这里逃走──必须尽己所能地做些什么。

「看来是在想自己得做些什么才行呢。」

明日香的这句话吓了特洛瓦一跳，不过她看着的是光之巨人──巨大超级EVA。

「那家伙变得这么大一只，到底是在努力个什么劲呀──」

「消失？──放心吧，真嗣每次一耍起帅来啊……」

明日香将沉睡的真理抱入怀中，深深躺上插入拴座椅，阖起双眼。

「总之都会搞砸啦。」只要别胡乱紧张，便能抑制极端思考混入。她深深地将LCL吸满肺部，再缓缓呼出。

「那家伙在这点上实在无可救药，却相当可爱。但你可别告诉他唷──毕竟看他每次要做些什么时总是在找借口，感觉非常有趣呢。」

0•0EVA的伽马射线雷射炮固定架势，只靠推进器改变炮口方向。当它于无声的黑暗中亮起后，闪光随即飞散在远方，把即将坠落地球的大型碎片给离子化了。

红枪在被照亮的特洛瓦机旁闪耀起来。与此同时，特洛瓦注意到了。

在这种状况下，阿尔玛洛斯理应立刻唤来原版的朗基努斯才对，一如它在北非的所做所为。

她抬头望去，在视野前方看似蜘蛛丝般的细线──原版朗基努斯──依旧以要成长为围绕地球之环的姿态持续绕行当中。

──眼下跟当时有何不同？原版朗基努斯除了让地球简并化，也与移动明日香和黄泉比良坂的空间透镜形成有关……

「难道透镜仍有用途……？」

■真嗣的冲击

Torwächterα被返回战场的F型零号Allegorica以天使脊柱射穿左肩后，Torwächterα、β又一次的合体机动遭到瓦解。

「为什么……回……来了啊……！」

相异于超级EVA喷发光芒闪耀的威容，真嗣现在连回话似乎都很难受。

『不希望我回来的话就快想办法解决呀！』回嘴的希丝驱使F型零号朝失去平衡的Torwächterα冲去。黑色使者为了重整态势而往黄泉比良坂的大地一踢，迟了一会冲来的希丝机也跟着踢向大地。

「哇！」

希丝之所以吓到，是因为踢开的黄泉比良坂岩盘大地受到超级EVA失控的心脏影响，宛如地鸣般地振动着──这块大地会变得怎样啊……？

『碇同学，我是欧盟EVA的洞木。』

──连洞木同学都……明明要你们……快点离开了……冬二在看着──

〈小光──你在那里吗……？〉

「冬二？」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总觉得分别装在EVAHeurtebise与领域侵攻铳「恶魔脊柱」上的QR纹章正在振动。

──你给我的……植入我体内的QR纹章，正位于第三新东京……的地下──联系在分离后依旧维持着……而冬二就在那里──

〈真嗣，你即使化为光之巨人也没有丧失人格这点是因祸得福呢。或许是侵蚀你的这块QR纹章成了固定器，将你留在这世界上的吧。以上是摩耶小姐的判断，我也这么──〉

咚──！

清脆的碎裂声突然在远方的旧中央核心区的实验空间响起。

「什么？」

冬二回头望向水槽。只见纹样在活性化后闪闪发光的真嗣QR纹章表面上，纵向裂开了一道巨大裂缝。

「明明是最大输出了耶？」

天使脊柱的射击，被坚固展开的α的护盾激烈地置换成能量。而β趁着她攻击α之际绕到后方，连结两架Torwächter的黑色闪电险些将F型零号Allegorica给拦腰斩断了。

「希丝！别擅自行动，听从指示！」

尽管指挥所内的主显示器能以望远影像捕捉到黄泉比良坂，然而战场的相空间受到超级EVA持续不断展开的绝对领域扭曲，变得难以进行观测。

「这回Torwächter是以连结在两架之间的奇妙闪电来切断对手的，倘若在对付其中一架时让另一架绕到背后就完蛋了。」

一如美里所言而差点陷入绝境的希丝，这才总算愿意听从指示。

「所以该怎么做？」

『沙沙……反过来说，也就是它们绝对会沿着夹击对手的路径过来喔。就拜托欧盟机配合吧。你的通讯协定仍是欧盟新地岛联合作战的设定，应该有办法这么做。』

「？呃～──像这样吗？」

在与希丝有段距离的Heurtebise插入拴内，虚拟显示器上出现涂鸦──像是以各色蜡笔画出来的作战图吓了小光一跳。「咦，什么？」

那是F型零号Allegorio.希丝于脑中描绘的立体作战图。Heurtebise为高速处理能力备感自豪的量

.

子AI要将那幅太有个性的作战图转换成欧盟立即反应部队规格的空间地图，整整花上了四秒。

「这是原本应该在新地岛上会合的机体……那个小孩绫波同学传来的吗？──发出确认码。Heurtebise呼叫指挥舰桥。」

『小光……或许我怎么说都没用……你是打算请求恶魔脊柱的启动许可吧？倘若启动在此被挡下，坠落便会降临欧盟视角的地球对侧，变成你们的亚洲被舍弃──请你保证在压制住Torwächter后会不顾一切地脱离那里。』

「我不觉得有被舍弃。谢谢你，克劳塞维兹先生，我很喜欢你唷。反应炉启动动力，恶魔脊柱解除休眠，开始起动程序。」

比其他人早一步踏上黄泉比良坂的F型零号Allegorica，凭借相对丰富的地形资料引开两架Torwächter的注意力，拖着它们东奔西跑，每次攻击后总会在它们眼前摇摇晃晃飞着，甚至停下来给它们看。她是诱饵。

担任射手的Heurtebise则回避了侦测，最终连重力子浮筒也不使用，只仰仗惯性贴附在黄泉比良坂上。

AI的解析渐渐跟不上希丝机传来的脑内涂鸦地图更新速度了。

此时反倒是小光──「我已经看得懂了，快关掉转换处理！」

她之所以能够大致理解，是因为传来的图感觉与妹妹幼时的涂鸦非常相似。

即将借由下一次机动来到眼前的Torwächter，绝对会露出背部。

在不致击中F型零号机的安全射界边缘上──画着粉红色的花丸图案。

「恶魔脊柱，开口！」

突然自背后涌现的恶寒吓了希丝一跳。「那是什么……」

尽管希丝她们绫波系列本就鲜少见到相关人员以外的人士，却依旧时常被这样问道。〈你们难道不会诅咒自己不幸的出生吗？〉

无论是出自无情抑或基于同情，人们对身为复制人的自己等人提出了疑问。不管是在取得自我前，还是在获得自我后，希丝从不曾对此感到悔恨。

然而目前她背后传来的感觉，明显正诅咒着自己的出生。理应长出手脚却遭到扭断，被做成步枪的脊椎，感觉似乎的确会想诅咒一切。或许是仰赖QR纹章导致的吧，欧盟EVA有着会放大负面感情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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