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变天了!(求订,求票)(1/2)
商洛古道的积雪在车辙下咯吱作响。文咸裹紧貂皮大衣,望着山梁上蜿蜒的土黄色队伍:“这些背盐的脚夫,倒像南美银矿的印第安奴隶。”
“他们背上驮着大周朝的命脉。”弗里德里希在颠簸的骡车里奋笔疾书,“我问过姚百万,西北的青盐销路很好,每包盐官府抽三成利.这些盐税养活了至少五万黄巾军——看!”
内乡县界碑前,裹红头巾的太平军哨兵正撕扯告示。大周朝的《九世之仇今已报》的告示才贴上去不久,就已经被新来的太平军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太平军宣布要在内乡全县分田分地的告示。
内乡的天已经变了!
哪怕内乡这边的名教地主再努力,把堡寨修得再坚固,在拥有了工业化力量的太平天国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当骡车从内乡城外的赵家堡通过时,摩尔突然抓住车帘,大喊了一声:“快看那里.”
赵家堡青石牌坊上,那个独臂王举人被麻绳勒着脖子吊在半空,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在寒风里晃荡。牌坊下黑压压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几个赤脚汉子抡起锄头,把“赵氏宗祠”匾额砸得木屑横飞。
“恶霸赵承嗣,前前后后害死七十几条人命,罪大恶极!”瞎了一只眼睛的李老三穿着件褪色的打了补丁的红袍,头上裹着红巾,手里举起控诉状,咬牙切齿地道:“光去年就逼死一十三个佃户!”
“扒了他的皮!”一满脸皱纹的老农突然扑向捆在石狮上,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还瞎了一只眼的赵堡主,枯树枝似的手指硬生生从他身上抠下块带血的皮肉,“我儿子就是被这畜牲丢进湍河的.”
赵承嗣也是硬骨头,死到临头还嘴硬:“谁让你儿子参加农会真可恨!”他恶狠狠瞪着已经当上农会头头的李老三,“姓李的,我真该把你的皮扒了!”
一个内乡县里派下来的农会干部对李老三道:“老李,这个姓赵的太可恨,快点杀了吧!”
“且慢!”李老三咬牙笑道,“先分田分了赵家的田,当着他的面分!分完他的田再杀他的儿子,杀完他儿子最后杀他.这叫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好!”那个农会干部一挥手,用一口河南话大声道,“乡亲们,俺们先分了姓赵的田,再杀他的人,你们说中不中?”
“中”
在场所有的佃户、贫农都沸腾起来了。
摩尔手持着罗耀国给他的“天使令”,挤过沸腾的人群,拉住个正分到五亩田契的驼背老汉:“老哥,这地契能守住吗?”
“太平军给盖了红戳子哩!”老汉哆嗦着展开盖有“邓州农会”大印的文书,“刘队长说了,谁敢夺田就送谁吃枪子儿!”他紧紧攥着田契,“赵家把我当牲口使了三十年,如今”浑浊的泪珠滚落在田契上。
“你们这些泥腿子得意什么!”赵承嗣突然挣扎着嘶吼,“三年,最多五年,你们当中一多半就得破产卖地!你们守不住的.”
“杀!”
大刀片子寒光闪过,赵承嗣和他的两个儿子就被一个个砍了脑袋现场更是一片欢腾。
弗里德里希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记录道:“1858年1月28日,内乡县。当农会用大砍刀执行正义时,名教士绅在乡村的统治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同会和农会的秩序。虽然农民的土地依旧会在将来渐渐失去。但是太平天国所建立的新秩序至少可以维持三代人,而这套新秩序将会扫清挡在中国工业化道路前方的一切障碍.”
摩尔则抱着胳膊,看着周遭一片欢腾的农民,对身边的文咸道:“爵士,如果我们欧洲人没有发现新大陆,这一幕说不定也会出现在英格兰吧?英国的土地集中程度远远超过中国啊!”
听见摩尔的话,文咸突然感到脊背发寒——英国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集中在7000个大地主手里,而其中约400家土地贵族占有四分之一的土地。
而这400家土地贵族和7000个大地主,几乎都是诺曼征服者的后裔那才是真封建啊!
张村镇十字街口的“如仙楼”烟馆贴满封条,穿着崭新的灰布军装的士兵,正把成箱的烟土倾入沤粪池。戴镣的张大富看见了摩尔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突然挣脱押解,扑倒在摩尔跟前:“洋天师救命啊.”
“你开的鸦片烟馆和赌场害了多少人?”一个穿红袍的太平天国监察使一脚踢开这肥硕的躯体。摩尔认出他胸口的木牌——“老兄弟,河南省监察使司”。
“冤枉!都是陕西人引诱我干的”
“陕西奸商周掌柜已经杀了。”那监察使抖开一张判决书,“你犯的罪可不止这两件,去年冬至夜你下药迷晕了民女一人,可记得西街张裁缝的女儿?”
瘫软的张大富突然被拖起来。街角冲出个包蓝头巾的妇人,抡起洗衣槌狠狠砸在他膝盖上:“畜牲!我闺女被你糟蹋后投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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