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推理 > 当乳癌席卷了我们的婚姻 > 第76章 鞋子舒不舒服,脚知道

第76章 鞋子舒不舒服,脚知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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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她在门外问。

“进来吧。”我说。

她进来,我往里挪出一个空位置,她在我的病床边坐下,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很美,带着点幽怨,又带着点执着的劲儿,说话婉转轻柔。她身上这味道,就是女人味了吧。我的眼尾扫过她的胸前,她的乳房鼓鼓的丰满,这也为她的女人味打了分。

“我得的不是乳腺癌,是宫颈癌,已经切除子宫了。和前几天你隔壁自杀的女人得的是一样的病。我们俩的区别是,她已经生育了两个女儿,而我,还没有生过一儿半女。说起来,我比她惨。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自杀,可是我舍不下这个世界,舍不下父母,在最后那一刻,我选择活下来。就算是赖活,也好过好死。”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平淡,一点儿都不抑扬顿挫,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无关她的痛痒。

“你就是来对我说这些的?”我凉凉的问。话语里没带着一丝情绪。

“我今年三十一岁,我还这么年轻,看你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我就快结婚了,得病之后,我的未婚夫家人逼他和我取消了婚礼。你知道吗?我们俩婚纱照都拍好了,婚房是我俩一起布置的。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是他们家的独生子。我跟他也没吵架,很平静的就分手了,分手之后我大哭了一场,还是做了手术。”

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眼眶红了,湿了。

“我不想听你的故事,我也不想说我的故事。我很累了,想睡会儿,对不起。”我在请她走。

她帮我掖掖被角,微微扬了扬嘴角,用自己的手绢帮我擦擦眼角的眼屎,温柔的说:“别想着自杀了,断了自杀的念头吧。”

我把脸转到一边,躲开她的手,“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你先睡会儿吧,到了午饭时间,我来叫你。”她不急不躁。

“不用了。”我很无情的回绝了她的提议。

“看你的气色很差,你的饭盒我拿走了,我还是帮你打好午饭,然后给你送过来吧,我们俩一起吃。”她兀自说着,拿了我的饭盒就要走。

我挣扎着下地,拖鞋也来不及穿,追到她病房的门口,抢过她手里我的饭盒,“用不着,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讶异的看看我不穿鞋的脚,“你怎么拖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地上这么冰凉,会凉坏身体的,我们都要好好爱惜我们自己的身体呀。”

我嘭一下关上我病房的门,把她的声音关在门外,朝里插上门锁,从病服口袋里掏出手绢,手绢里包着一个碎玻璃片。我安静的躺下来,用碎玻璃片在手腕处轻轻一滑……

“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辨识度很高,我知道是住在我对门病房的女人。她叫杜海瓶,今年也是三十岁。她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衣服,正要到楼底下的公共阳台搭起来。

我抖了抖有些粘在一起的眼睫毛,没睁开眼睛。我这次又是睡了几天呢?为什么我还是自杀未遂?为什么我连终结自己的生命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实现?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想死都不可以?

“我不会感谢你帮我洗衣服的。”我低声说,我的声音小如蚊蝇,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我又把眼睛闭上了,所以,我不知道她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化疗后,怎么变成了个这么不可理喻的东西。我对现在的我自己,也无能为力呀。

她并没有生气,语气没有任何动荡,只是很平缓的说:“你不用感谢我,你好好歇着吧,你房间我也帮你打扫过了,那我先去搭衣服了?”

这个女人是不会生气的吗?不对,那天,胖女人领着一帮人围攻我的时候,她替我生过气。

房间里一股清新的气味,就在我昏迷的时候,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那是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是我亲手割破手腕上的血管,释放出来的。

这时候,血腥味已全部被清新的气味所取代,我嗅着这气味,浑浑噩噩的脑袋也有些清新了。

我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的靠背上,抬起手腕,看着被严密包扎着的手腕。忽然想起,这个手腕上,曾经也为一个亲如姐妹的闺蜜打架留下过伤疤。

“你怎么坐起来了?你失了那么多血,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好好养养。来,快躺下来。”

杜海瓶看到我盯着包扎严密的手腕发呆,走过来,在我的床边坐下来,“伤口没事的,你本来就贫血,又失了那么多的血,这次要好好养一阵了。你是担心会留下伤疤吗?没事的,到时候,你可以戴一个手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新伤疤,旧伤疤,叠一起了。”我看着手腕,低声呢喃。

“旧伤疤是怎么留下的呢?”

这次,我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放下手腕,看着窗外有些灰暗的天空,“那是大学时候的事了,是为了我的一个最好的闺蜜,我们曾经睡过上下铺,我们在一个饭盒里吃过饭,我们在一个脚盆里洗过脚,我们吃一根小布丁,我们为对方剪坏刘海,我们为对方打架。这个伤疤,就是一次打架,不小心留下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些揪心。说过我不要去计较了,可,一旦不小心想起来,我的心还是会痛。

“能一起做这么多事情,一定是非常要好的闺蜜,是吗?”杜海瓶轻声问。

“亲如姐妹。”我答。

“她知道你得病的事情吗?”杜海瓶继续问。

我点点头,何止是知道,简直是我的灾难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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