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侯爵夫人的临终圣餐(八)(2/2)
“我要去找他们,”我说,“你想回塔楼吗?如果我失败了……”
“我没打算离开你,”她说。
我们到达圣殿大道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潮湿的铺路石把数千盏灯放大了。
我的想法已经固化为策略,更多的是本能而非理智。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我们得搞清楚我们的处境。
他们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是要抓住并消灭我们,还是要吓唬我们把我们赶走?我必须压制住我的愤怒,我必须记住他们是幼稚的、迷信的,很可能容易被打散或吓跑。
当我们到达巴黎圣母院附近古老的高楼时,我听到他们在我们附近,震动像银色的闪光一样传来又迅速消失。
加布里埃尔挺直了身子,我感觉到她的左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我看到她的右手放在剑柄上。
我们进入了一条弯曲的小巷,在黑暗中盲目地转弯,马蹄铁的叮当声打破了寂静,我努力不让这声音让我心烦意乱。
似乎我们同时看到了他们。
加布里埃尔向后靠在我身上,我咽下了差点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喘息。
在我们上方,狭窄街道的两侧,高楼的屋檐下是他们的白脸,在低垂的天空和无声飘落的银色雨幕的映衬下,隐隐发亮。
我驱马向前冲,伴随着刮擦和碰撞的声音。他们在上方像老鼠一样在屋顶上奔跑。他们微弱的嚎叫声凡人永远听不到。
当我们看到他们白色的胳膊和腿在我们前方的墙上爬下来时,加布里埃尔压抑着小小的叫声,而我听到后面他们的脚轻轻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直走,”我喊道,拔出剑,直接从两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上骑过去,他们挡在了我们的路上,“该死的家伙,别挡我的路,”我喊道,听到他们在脚下的尖叫声。
我瞥见了他们痛苦的脸一会儿。上方的身影消失了,后面似乎也变弱了,我们继续前进,当我们进入空无一人的格拉夫广场时,和追兵拉开了距离。
但他们又在广场边缘重新聚集,这次我听到了他们清晰的想法,其中一个在问我们有什么力量,他们为什么要害怕,另一个坚持说他们要包围我们。
那一刻,加布里埃尔肯定释放了某种力量,因为当她朝他们的方向看过去,握紧剑柄时,我能看到他们明显地后退了。
“停下,挡住他们!”她低声说,“他们害怕了。”然后我听到她咒骂。因为从主宫医院的阴影中朝我们飞来至少六个小恶魔,他们白色的四肢几乎没有被破布遮住,头发飞扬,嘴里发出可怕的哀嚎。他们在召集其他人。包围我们的恶意越来越强。
马扬起前蹄,差点把我们掀翻。他们像我命令马前进一样,命令它停下来。
我搂住加布里埃尔的腰,从马上跳下来,全速跑向巴黎圣母院的大门。
一阵可怕的、嘲讽的胡言乱语在我耳边无声地响起,有哀嚎、叫喊和威胁:
“你不敢,你不敢!”恶意像鼓风炉的热气一样向我们袭来,他们的脚在我们周围砰砰作响、溅起水花,我感觉到他们的手在试图抓住我的剑和我的外套。
但我确信当我们到达教堂时会发生什么。我最后冲刺了一下,把加布里埃尔推到我前面,我们一起滑进了教堂的大门,穿过大教堂的门槛,摔倒在里面的石头上。
尖叫声。可怕的、干燥的尖叫声盘旋上升,然后是一阵骚乱,仿佛整群人都被炮弹炸飞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他们放声大笑。但我没在门边等着听更多。加布里埃尔站起来拉着我,我们一起匆匆走进阴暗的中殿,经过一个又一个高大的拱门,直到我们靠近圣所昏暗的蜡烛,然后在一个侧祭坛旁找了一个黑暗空荡的角落,一起跪了下来。
“就像那些该死的狼一样!”我说,“一场血腥的埋伏。”
“嘘,安静一会儿,”加布里埃尔紧紧抱着我说,“不然我这颗不朽的心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