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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争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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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泽怒气压在心头,张全对众人使了使眼色便退了下去。容泽心里毕竟还是心疼她,大病刚醒,语气软了下来,“阿拙,你在责怪我吗?你从来都不称我为陛下。”

戚东雨低下头,说:“没有,陛下不必多想。我和子兰拜过堂了,而且他为我而死,我怎么能弃他不顾?”

容泽眸色沉了沉,说:“阿拙,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不能考虑将来吗?想想以后吗?子兰的心愿是你好好活下去,难道你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吗?驸马之礼下葬是要入皇陵的,你让你以后的婆家如何自处?”

戚东雨抬起头看着容泽,眼里失去了生气:“子兰就是我全部的希望,在他之前我不知道除了活着还能期待什么,所以我不会再嫁人了,他在那边先等着我就好。”

“啪”的一声,容泽将床头的和田玉雕花拍成粉碎,这几天的紧张担忧委屈都化成了怒气,“什么叫他是你全部的希望?那我呢?难道我们相依为命,步步为营,几次生死相依都不如这几个月的风花雪月?为了他你就要死要活,生活了无生趣,你置你我于何地!”说毕,容泽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剧烈地咳嗽起来。戚东雨于心不忍,将杯盏递了过去,他赌气,将头别开,但却越咳越剧烈。

戚东雨甚少见容泽生病,心里有些慌张,赶紧喊了张全进来。幸好太医还没有走,进来给容泽把了把脉,“陛下保重龙体,这几日陛下操劳过度,又少食少眠,再不好好调理,怕是会伤了根本啊。”

太医说罢,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戚东雨,战战兢兢地说:“陛下和嘉和郡主都应静养,不好再伤神伤心啊。”

戚东雨这才好好地端详容泽,他一脸胡渣,虽然为了上朝梳洗整理过,但还是难以遮掩眼下的青色和一脸的倦意。常嬷嬷见众人不敢吱声,也大概猜到了自己姑娘是为什么和陛下起了争执,她慢慢开口说道:“姑娘,陛下守着您除了早朝,寸步不离,您把我们都吓坏了。您从赵府回来,刚进听竹轩就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幸亏陛下在,您没伤到,陛下为了护着您,胳膊倒是摔肿了。”

“这几日,陛下守着您自己不敢睡也吃的不好,还要操心国事。老奴知道姑娘心里难受,只是姑娘万不可为了儿女之事再和陛下置气了啊。”

张全清了清嗓子,“奴婢斗胆插一句嘴,今日听说郡主醒了,陛下提前散了早朝过来的。”

容泽狠狠瞪了张全一眼,张全识趣地闭上了嘴,带着众人又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是尴尬的静默,只有沙漏细细隐隐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半炷香的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再过了一会,戚东雨伸手扯了扯容泽的袖子,有些鼻音,说:“哥哥,对不起,别生阿拙的气好吗?”

戚东雨一开口,容泽的心早就融化,也不好再板着脸,叹了口气,说:“阿拙,我没有生气。你躺着不醒的这几天我又恨又怕,我恨的是你和我多年的情分居然让你生不出半点活下去的欲念,我怕的是你真的就放下一切什么都不要了。父皇母后走的时候,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你都忘了吗?”容泽眼眶微红,眼神里都是痛楚和无奈。

戚东雨看着容泽,反握着他的手,一滴,两滴,她的泪溅在他的手背上,灼烧着他的皮肤。他一声叹息,将她揽入怀里,他身上不知何时换下了浓郁的龙涎香,淡淡的竹寒香气让戚东雨心神俱安,泪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容泽,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觉得快要好一点点的时候,希望就以毁灭的方式消失了,娘是这样,子兰是这样。我害怕,我怕你也这样,如果是这样我不要醒过来,我不要再经历一次。”说完,她也紧紧地回抱着容泽。

容泽心中大恸,抱着戚东雨的双臂紧了紧,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阿拙。从赵府回来的路上你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也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以为你不醒是因为你在怪我,杀了赵之桃逼死了子兰。”

戚东雨松开容泽,说:“我知道当时情况危急你是为了救我。可我确实怪你从云栖山刺杀开始,你就不应该事事瞒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赵之桃那么恨我,一定要杀我?”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你是我不能失去的软肋,容泽万万不敢将实情说出口。半晌,他叹了口气,说:“她服用了曼陀罗,神智迷离,将你错认成了母后,一门心思想着找你寻仇。后宫之众,阴私之事不断,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算计了,她给子兰的解药也被人掉了包,或者给她毒药的人根本没有给她解药。总之这件事一定有幕后黑手盘算好了这一切。”

“所以你和子兰什么都知道,但是却瞒着我?”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希望子兰可以约束好家人,云栖山之后我并没有向赵家发难就是想给她们一个机会。”

“夫妻本来就该同甘共苦,你让子兰去约束他的家人,他夹在中间怎么好做?说是不向赵家发难,却是把子兰放在炭火上炙烤!”

夫妻两字从戚东雨口里说出来震得容泽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所以你还是在为了赵家怪我。”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戚东雨看着容泽,眼里充满了请求,说:“哥哥,就让子兰以驸马之礼下葬吧,他是为我而死的。”

容泽头疼得更厉害,少有的失去了耐心,深吸了口气,说:“此事我已经昭告天下了,天子之令,怎能出尔反尔!”

戚东雨喃喃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我和他居然连这最后的缘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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