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胜者”（2/2）

女巫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一片混沌，似乎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中只凭借杀意驱动。

但随即，她看清了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于是所有的警戒和防备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似乎笑了。女巫终于松开手中的武器，放松地晕了过去。

玛西亚的意识在不见天日的梦境里沉浮了很久。战斗的后半程她已经因疲惫而失去了理性思考，能坚持到最后，全靠着本能。

人的本能是什么呢？是想活下去，是想实现自己的心愿，是想要再次见到特别的人。

她明白她的对手也因这次突袭与信徒的减少而虚弱。所谓狩猎神只，到最后往往是人类的意志与神的意志相较量、拉锯，战斗并不精彩，甚至称得上狼狈丑陋，仿佛两只动物在用牙齿、利爪撕咬。

精彩华丽的战斗往往出自战斗祭典（玛西亚觉得这种祭典发展到后来已经成为了一种文明的比赛），这种野蛮的行径只会出现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

可以说，战斗的本质从未变化。

她在这种漫无边际的思绪里昏昏沉沉，似乎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修补她的身体，应该是那位黑发黑眼的巫师……

玛西亚忽然回想起一个神秘的传言。好吧，实际上这条信息来自于角人战俘的供述，不过介于没有找到任何实证，玛西亚更愿意把它称之为传言。

据说，那道拱门名为“神之门”。人类需要用祭品填满神之门的空缺，再踏上那高高的台阶、进入虚空的门径，待到归来之时，就能成为神只。

只是，这个仪式还需要另一个前提：王在神之门外的牵引。

王是神人的伴侣，自古如此。

尽管有巫师拒绝了成为艾尔登之王的重任……好吧，其实这并不要紧。

至于原因，则与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晓的秘密有关。

魔法的力量涌动在她的身体里。生命逆流而上，死亡回归掌控，女巫睁开双眼。

她看到了那个在生与死的门扉外牵引她归来的人。

西弗勒斯的心情并不好。自从玛西亚苏醒之后，他就再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无尽的后怕占据了他的心灵：倘若玛西亚真的与角人的神只同归于尽了呢？倘若他的魔药并不能对神秘的稀人起作用呢？倘若他真的失去了这个人呢？

只是想想，他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玛西亚的动机又无可指摘，倘若正面对上角人神只，他又毫无生还的可能。玛西亚的做法完美无瑕，但西弗勒斯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懑。

或许这就是人类理性与感情的复杂之处。

至于玛希亚斯，这位影子野兽不负所托，为玛西亚完完整整地剥下了角人神只的皮——说实话，他还挺有审美的，在角人的财富中挑了一大块紫色宝石，作为宵色眼女王长袍上的点缀。

此刻玛西亚正在亲手缝制着自己的长袍，脑海中则认真思索着怎么能与爱生气的男巫重归于好。

她的心念微微一动，帷幔深处的法术被触碰，有一位访客来到了她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