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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日快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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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和丹枫见面是在训练景元的时候。

“身为云骑,不可使武备脱手,形体涣散。”

她学着那个教导自己的女人的模样,对面前奋力挥剑的白发少年说道。

这些话她每天都要说上一次。

景元停下挥剑的瞬间,她皱了皱眉:“为何停下?”

他目前只需要挥舞长剑一千次,甚至还没到一万次,在她看来,这简直太轻松了。

“师、师父……”

景元看向练武场口,有些怯怯的小声道。

镜流转头望去,丹枫正抱着胳膊靠在旁边的木桩上。

见她转过头来,他站直了身子,唤出了一把有些古旧的长枪。

“和我打一场。”

他说。

冰冷的剑刃架在那位年轻龙尊脖颈上的时候,她看到他眼中不服气的神色。

幼小的手拉拽着她的裙摆。

她强压下心中的戾气,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甩开景元的手,带着他回去接着练剑。

毫无挑战性。

无趣的仙舟。

无趣的世界。

无趣的宇宙。

无趣的……剑。

她以为那个内心要强的过分的龙尊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镜流记不得了,丹枫似乎持续来了一年。

几乎是天天都来切磋一次。

这一年里,他们两个几乎每天都在切磋。

长剑和长枪分开。

她看着面前仍不服气的年轻龙尊,抱起长剑。

他们的切磋即将结束一段时间了。

她要出征了。

但是这些对于寿命极长的他们来说,什么都不算。

那位年轻的龙尊抹掉鼻子的血液。

“等你回来,继续。”

她没有拒绝。

五年。

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毫无变化的景元。

还有那位毫无变化的龙尊。

看到那位年轻龙尊的时候,她拿起长剑。

但是他却摇了摇头,扔过来一坛酒:“庆祝一下。”

她没有拒绝。

坐在庭院中,望着虚假的冷月,她看到跟在那个龙尊身后的男人。

“应星。”

那个白发男人笑的狷狂:“短生种,未来罗浮最好的工匠。”

短生种,妄想成为罗浮最好的工匠。

她没有笑出来,她选择了尊重这个短生种的理想。

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们总是用十年百年去衡量成功,谁能说得准这位短生种将来能有什么样的作为呢。

他们坐在冷月之下饮酒,听着那个短生种吹嘘。

她竟然没有觉得烦躁。

她能看到,那个短生种的眼中藏匿着深深的伤痕,倔强而孤独,守着心里那丝防线。

但是他能做到用笑意掩盖自己的过去。

他很厉害,在这方面超过了自己,她想。

她放下酒杯。

“我叫镜流。”

说出名字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一丝陌生——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吐出过自己的名字了。

那天过后,那个短生种开始时常缠着那个年轻的龙尊,还有她。

离开苍城之后,她第一次体会到逛街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跑过来拍她一下的感觉。

那个短生种和那个年轻的龙尊和她切磋,二打一。

她完胜。

那位短生种沉迷锻造的时候,毫无昼夜的概念。

年轻的龙尊背负着持明族的使命,守护着持明族。

她在那一路的厮杀中,登上了剑首之位。

然后又来了一个人。

一个狐人。

受封仪式结束的下午,手中拿着应星赠与她的支离剑,她听到了旁人讨论。

“听说了吗?这位剑首来自苍城。”

“苍城?”

“对,就是那个被吞噬的仙舟。”

“真厉害啊……”

那天晚上她突然有些情绪崩溃,抱着支离剑坐在冷月下流泪,却毫无声息。

她没有哭,只是在流眼泪。

父亲母亲看到了没有?

那些朋友,那些邻居,那些救了她命的云骑军都看到了没有?

她想着,直到天空被那一艘星槎遮盖。

星槎缓缓落下,落在她面前。

“让美丽的少女哭泣可不像我啊。”

那个女孩从星槎中跳了出来,微笑着站在她面前:“怎么了?”

她愣神似的看着她,直到毛茸茸的耳朵遮蔽了她眼前的月色。

“我可以提供肩膀哦。”

她叫白珩。

游离星海的无名客。

她没有对着这个无名客倾诉,只是在她的逗乐话语之下收敛了悲戚。

“我叫白珩。”

那天晚上,她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

大部分都是白珩在说,她很少回应。

星河,远星,那都是她不曾触碰,甚至想都不敢想的远方。

她疑惑了。

这样的生活,她为何要来到这里呢?

为何不去享受自由?

“啊对了!我看你拿着剑,你是个云骑军吧?你认识镜流吗?”

她一愣,看着眼前那个满脸兴奋的女孩。

“我就是为她来的,听说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天才,我特别想见识一下!”

在女孩充满期盼的目光里,死寂许久的心脏开始试探性的跳动起来。

崇拜,好奇。

对她的。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摇摇头。

那狐人女孩眼中的兴奋她是能看出来的。

她们好奇的,想必是那一位高高在上的罗浮剑首。

而不是一个在夜深人静时,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默默流眼泪的小丫头。

但是她没想到白珩会拖着她登上她的星槎。

她没拒绝。

星槎在空中翱翔,狂风吹拂起她的发丝。

不为战斗,不为送死。

而是为了体验活着才能体验到的风景。

“听到了吗!这就是自由的快乐!”

白珩坐在前面哈哈大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珩问她。

她还不想告诉她自己真实的名字,也还不打算打破她的幻想。

丹枫的知名度太广。

那就……

“我叫……应星。”

她沉默了半晌才回应道。

星槎猛然停下,她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面前的那个狐人女孩。

“为什么要告诉我假的名字?”

那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尴尬。

原来白珩认识应星。

“应星……我第一次遇见他啊……”

白珩摩挲着下巴:“他还是个小孩呢。”

白珩讲述着她和应星的故事。

她听的入神。

“啊?你就是镜流?”

她记得那天晚上似乎是聊昏了头一般,吐露了自己的身份。

张口对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镜流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好意思。

但是她没像她想象的那样露出失望的神情。

“问我为什么?我是为了你来的,不是剑首的你,不是脆弱的你,就是你本人啊。”

“什么样子的你都是你,不如说……这样子还蛮可爱的呢,感觉一下子亲近了好多。”

白珩走近了。

应星和白珩相遇的时候,那种窘迫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狷狂的工匠脸上看到。

白珩走进了。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饮酒,一起谈天说地,听白珩说她的故事,听应星谈他的作品,听丹枫喝醉后谈起那些让他头疼的龙师们。

然后,他们的目光汇聚在一直倾听饮酒的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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