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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飘位面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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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大的道路上车辆很少,罗兰以为自己可以很随意地横穿岔路口。谁知她刚刚抵达道路的另一边,就见到眼前的道路里急速驶出一辆有篷马车。

马车夫紧急拉了一下马缰,两匹健马齐声嘶鸣,扬起前蹄。

但这和罗兰没关系,她离马车还有十来步远——明显是马车夫自己吓了一跳,所以刹的车。

车里的人探出头,冲罗兰表情不善地狠狠瞪了一眼。

她是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女人,顶着一头鲜艳的红色头发。发色太过诡异,几乎可以确定不是天然的,而是染出来的头发。

“——贝尔·沃特琳,亚特兰大城里的‘坏女人’,x工作者。”

难得这位面竟然给她推送人物简介了。

罗兰见她趾高气扬,坐在马车上耀武扬威的样子,当即冷淡地转过脸。

虽说战后南方各州的道德感确有下降,但是还不至于笑贫不笑娼。

贝尔顿时涨红了脸,气愤地转过脸去,催促车夫继续赶路。

罗兰心里却稍稍郁闷了一下:她差一点就选择成为和贝尔·沃特琳差不多的人,为了生存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她明确感受到了原身对贝尔的厌恶,似乎还夹杂了她不了解的什么别的原因——罗兰先把这疑问记下来,等到回塔拉的时候再去问猫猫。

她来到弗兰克家里。

新婚夫妇之间的情绪明显不大自然——小妹妹卡丽恩在一旁显得有点尴尬。

罗兰冷眼看着,觉得这对小夫妻之间正在为了婚礼的排场在闹别扭。

弗兰克是一个精明(抠抠搜搜)的生意人,再加上为人从不浪漫,因此一直没有答应苏埃伦想要请乐队奏乐的请求。

“前两天埃尔辛家的范妮结婚,就请了乐队——”

苏埃伦满腹委屈。

弗兰克也很郁闷:“埃尔辛家据说是整个家族捐款,就为了范妮婚礼的排场……他们是大家族,亲戚多,到场的嘉宾也多。”

罗兰当即开玩笑:“敢情埃尔辛家是用大家的份子钱来请乐队的。弗兰克,你不如这样,挂个钱箱到家门口,或者让卡丽恩扮个小花童,举着钱箱向今天的来宾筹款,就告诉他们是为了支付乐队的钱……”

还没等她说完,弗兰克已经惶恐地说:“别,别这样——”

“我,我这就去请乐队——”

他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要真按罗兰的想法,他很怕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全亚特兰大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苏埃伦这时又反过来埋怨罗兰:“姐,看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罗兰:……结婚收份子钱天经地义嘛。

当晚,弗兰克果真“斥巨资”请来了乐队。

到场的来宾很多,多到整幢房子都装不下了。弗兰克只能听从罗兰的建议,将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让乐队的音乐声响彻房子后面的院子。

人们在火把光线的映照下,在院子里交谈,随着乐队奏起的欢快乐曲起舞。

确实如罗兰所料,婚礼象征着新生活——这种意象刺激和鼓舞着所有人,令他们相信,过去的不幸正在被他们抛在身后。

乐曲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人们邀请舞伴,在弗兰克家凡是有地板的地方欢乐地起舞——不止是在客厅,就连走廊也挤满了随着节拍起舞的人。

“肯尼迪先生,肯尼迪太太,恭喜你们!”

“哦,你们肯请乐队这真是太棒了。”

“就算是二十年后我也不会忘了今天的场景,大伙儿玩得多开心啊!”

新婚夫妇稍露尴尬地笑着,感谢人们的祝福。

罗兰在远处看得却很满意——大家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弗兰克要一场“过得去”的仪式;苏埃伦要一出“体面”的婚礼;而罗兰想要的是她身边的这些人,能够提振精神,鼓舞士气。

屋子的一角,人们围着韩白蝶和媚兰。

媚兰是除了新婚夫妇之外的绝对主角。而她太能应付这种场面了。

罗兰走进屋子的时候,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讲得很真诚,让每个人听了都觉得深有同感。

罗兰走过去,听了一小会儿,忽然发觉媚兰正在讲她,她在塔拉的经历。

“哦我没办法向你们形容思嘉那时候的样子,她眼睛里闪着光,就像是一枚战士一样站在塔拉门口,想来敲诈塔拉的人被她的勇气所摄,连滚带爬地向外跑……”

媚兰的语气里全是骄傲,仿佛罗兰与她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而她向来以这个姐妹为荣。

谁知这时候白蝶在一旁叹了口气:“可是谁让思嘉要去向白瑞德借钱呢?”

罗兰立即感到有别样的眼光从自己这边投过来。

白瑞德在亚特兰大人心里是个臭名昭著的投机商,在战争的最后阶段,到处有传言说他在囤积货物,谋取暴利。亚特兰大人受的苦多半都是从他身上来的。

在人们心中,罗兰被人谋算胁迫因而被迫举债是没问题的;

她向一个北方佬借钱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通过一个道德不端的投机商人去找北方佬借钱,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男人们也罢了,好多女人用她们一贯的道德裁判眼光在罗兰身上瞟来瞟去:白瑞德是个风流的单身汉,而罗兰是个独自带着孩子的寡妇。

似乎只要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就立即孳生了不道德感。人们能从借钱马上联想到苟且——在这种时候,无论他们自己在战争期间做过什么,人们都会认为自己现在是道德完人,值得居高临下地裁判。

媚兰却很坚定地在替罗兰和白瑞德辩护。

“你们再这样指责思嘉我就不想和你们说话了。”

“各位这样看待白先生是不公平的。”

“白先生在亚特兰大陷落的那天晚上,把我和思嘉从城里救了出去。他在大路上和我们分开,然后就去参了军。”

“是的,在南方联盟最危难、濒临失败的时刻,白先生去参了军……”

“思嘉说他是一个堂吉诃德,举着□□要和风车去作战,但是他也一样鼓足勇气去了……”

有人对媚兰的话表示怀疑。希礼在媚兰身边一言不发,媚兰却大声回答:

“不,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我的嫂嫂不会骗我。”

罗兰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

就很烦!——她不喜欢亚特兰大。

这里的人总是那么喜欢用口舌去审判他人,而且不愿意相信他人也能爆发出能量,也能涌现最后的勇武。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道德标准是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用来裁判他人的呢?

她还没走出两步,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来人凑近罗兰耳边,低声笑着说:“举着长矛要和风车作战的堂吉诃德啊……思嘉,你什么时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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