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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养漂亮机灵小骗子 番外 我再也不偷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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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大院里,多了棵最漂亮的小槐树。

神秘特工brilliant-goldsweethoney(是槐花),本来计划的可不是这么潜入小树林。

路遥知原本是打算,趁月黑风高,把麻袋套在脑袋上,偷偷溜回家的。

对万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小骗子来说,“回家”这种事,毕竟还是太值得紧张跟忐忑了。

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的小信使,在回家的头几天晚上就开始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又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看手腕的红布条,看一宿也看不够。

小骗子沉着机智,从大肥羊先生那里套来不少情报,提前就摸清了家里的情况。

最喜欢漂亮的小骗子一眼就被美轮美奂的冰上光影俘获,熬夜追完了小白杨大哥所有的比赛,正在攒钱买下场世界赛的门票,已经成了雪团大哥的忠实粉丝。

最想潇洒走天下的小骗子摩拳擦掌,说什么都想跟小红枫二哥学优雅地打坏人、帅气地骑自行车。

听说孤儿院有三十几个小黄人,路遥知拉着沉迷给小红布条变魔术的好兄弟,提前准备了一大盒又香又甜的槐花糖。

还有每天都教小槐树喝水、教小槐树扎根的小云杉树三哥——小槐树能恢复得这么快,赶在夏天正式到来之前抖擞精神支棱叶子,全靠小云杉树的悉心传授。

最想见家里另外三棵小树的小骗子,每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跟自己聊天讨论,偶尔还假装演小树们见面热烈拥抱的感人场景。

小骗子把自己感动得眼泪汪汪,一边抹眼睛,一边琢磨唯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究竟哪棵小树哥哥才是大肥羊先生要找的,家里最爱掉眼泪、心很软的真小孩。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件事,路遥知已经被用缎带打成蝴蝶结,抱着小软毡帽和小镜子,被跟麻袋一起打包送到了孤儿院大院。

小槐树相当争气,多坚持了几秒钟,一辆自行车有自己的主见,火急火燎冲出了门。

小云杉树正根把根地教小槐树扎马步,离得最近,吓得呛了好几口水,咳了半天:“!!!”

小云杉树哗啦啦摇晃树枝。

一只打瞌睡的灰喜鹊被晃醒,从巢里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声报信。

屋檐下的燕子收到通知,立刻拍打着翅膀飞去敲窗户。

一群晃动的小影子行动迅速有序,刷地消失在窗户后。

大院里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骗子紧张到原地冒烟,好不容易把身上的缎带解开,迅速戴正小软毡帽、整理好领口袖口,用小镜子检查了好几遍仪容仪表,才攥着衣摆在院子里站直。

“您,您好……”他小声说,“打扰啦,我是小槐树路遥知。”

小槐树路遥知长到这么大,可能都没这么紧张过。

紧张到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院子里依然安安静静,没人出来也没树动弹,连燕子和喜鹊都不见了。

路遥知等了半天,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胸口。

现在是白天,白天是上学和工作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可不像意识世界那么悠闲,大家伙一定是都出门了。

可把小骗子给吓坏了。

路遥知磨刀霍霍,发誓今晚就必要杀向好兄弟梦里报复,帮他背诵并牢记《信使守则须知一万条》。

独自待在空荡荡大院里的小骗子,立刻比之前自在不少,先冲过去向小云杉树鞠躬道谢、探望自己的小槐树。

路遥知拿出一个小放大镜,仔细检查了每片叶子、每根枝条,每一小块新长出来的树皮,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厉害啦,太厉害了,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小树。”

小槐树被云杉树哥哥捂着嘴,不能通风报信,又害羞又紧张,用已经彻底恢复柔韧的枝条给小信使比心。

路遥知这次没再拦,高兴得直揉眼睛,也蹦蹦跳跳地给小槐树比心。

小骗子太高兴了,高兴到忍不住哼歌,把自己的宝贝自行车擦干净土停好,又火速勘查环境。

当然不是勘察家里怎么样——这可是家诶!有家可回的小骗子看哪都好,看大瓦房宽敞舒坦,看新建的二层小楼优雅清净,看带训练器材、沙坑和红白相间跑道的小花园越看越好看。

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无敌帅气的枫树林,树林里有小石子路,还有叮叮咚咚潺潺流淌的小溪,沿着高大的围墙绕了一圈,像是条威风凛凛的护院溪。

小骗子是职业本能,想勘察从哪跑方便,从哪儿骑自行车突破最合适,能头也不回地溜走逃之夭夭。

被小槐树拽住衣摆往回拉,差一点上房去占据制高点考察的小骗子才反应过来:“对了,我不用跑了。”

“这是我家,我刚回家!”路遥知一拍脑袋,“我跑什么嘛!”

总算彻底醒过神的路遥知嘴角扬上天,抱着小槐树,小声跟他的小树讲:“咱们不用跑了,对不对?再也不用跑了!咱们是有家的小槐树了!”

小槐树高兴得树皮发红,轻轻摇晃着树枝鼓掌。

路遥知摩拳擦掌:“我得赶紧给大伙藏礼物。”

小信使弃暗投明,没再去骗人挣钱,可当信使也是有工资的。

拿了槐花勋章,即使是路遥知这种年龄还不够的小信使,也可以立地转正,变成有工资可领的正式信使。

红桃k坚持替他把每天的信和快递都送了,从早跑到晚,一天都没缺岗——毕竟好兄弟要回家,回家带礼物这可是大事,手里没点工资绝对不行。

红桃k抢了路遥知的自行车就跑,还说要是好兄弟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等把伤养好回来,再帮自己送一个月,俩人轮班岂不是正好。

幸好路遥知下手也很快,早就提前把自己在大槐树底下埋着的、当储备粮的午餐肉罐头挖出来,全塞进了好兄弟用来备考的“命悬一线自习室”。

“这是给雪团大哥的考斯滕。”已经完全进化成冰迷的小信使很专业,念叨着从大挎包里往外拿,“这是给二哥的演出服”

这都是路遥知在大肥羊先生的指导下,自己设计打样,琢磨出的款式。

爱漂亮的小骗子最擅长这些,那些设计教材看一遍就能上手,审美当然也必不能有半点问题——就是依然缝不好衣服,到最后一步,还是不得不找了成衣铺帮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小骗子的进度就是快不起来。

一直学不会,一直不开窍,当然就得一直跟着大肥羊先生学,就得一直赖在这个家。

路遥知打算慢工出细活,争取学他个十年,然后突然开窍,吓大肥羊先生跟大伙一跳。

路遥知把给三哥的机械师工作服也拿出来,探头探脑搜索一圈,把礼物都藏在了精心挑选的位置。

“大肥羊先生和这家里的真小孩都不在。”路遥知再次和小槐树确认,“是不是?”

小槐树被小云杉树哥哥牢牢捂着嘴,只好“呜呜”晃叶子。

路遥知睁大眼睛:“你是说大肥羊先生去领劳动节奖金了吗!”

小槐树“嗯嗯”点小嫩芽。

“劳动节奖金!”小信使眼睛金亮亮,“我也想拿劳动节奖金!”

等拿了奖金,就都带回来,给大肥羊先生帮忙养家!

在外面的世界养家赚钱可不容易极了!

小信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下定决心,揣着准备塞进大肥羊先生口袋里的工资卡,高高兴兴地抱了小槐树一下,直奔门口眼馋了很久的小机械狗。

银闪闪超帅气的小机械狗,晃着尾巴,也被小信使戴上了一圈特别漂亮的小槐花。

“等我一会儿来陪你玩哦,大肥羊先生去领奖啦。”

小信使蹦蹦跳跳:“我们一起等大伙回家!”

……

严格来说,穆瑜不是回穿书局去领劳动节奖金的。

是去问为什么劳动节还有奖金的。

这一次可和植树节不一样,别想用“惯例”来打发他们。

系统提前做了准备,调出宿主之前的转账记录,相当气势汹汹地亮出来,证明他们之前从没收到过劳动节奖金。

“那应该是过去没有注册过正式职业。”

负责核对的ai很熟练,给他们解释:“我们查询到您的宿主在劳动节前,注册了‘苗圃专家’职业,并进行了非常辛勤的劳动。”

系统:“……”

负责核对的ai说:“在您的劳动中,有一片原本受到威胁的世界得以保全,一个本该消亡的灵魂得到拯救。”

系统:“……”

负责核对的ai说:“得,得发好多钱。”

系统:_(q皿q」∠)_

穆瑜见惯大风大浪,抱着给自己塞奶糖的雪团,自省总结:“大意了。”

——之所以要注册职业,是因为跨世界进行树木移栽,必须要专业资质认证。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是引入当前世界没有的物种,如果不是专业人员,很可能会造成物种入侵,挤占甚至危害原生种的生存环境。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苗圃专家,辛勤地画了一千个方框,移栽了一千株国槐,并救治了一棵奄奄一息的小槐树。

代表s32-33世界的世界意志的大槐树含泪给了一千零一个好评,其中一个好评还镶了金边,代表来自全体槐树最为诚挚的谢意。

所以当然值得一份相当丰厚的劳动节奖金。

“但是!”负责核对的ai隐约觉得这一对宿主和系统想抢账本,赶紧牢牢护住,“我们增加了自定义提款选项,您可以将打款时间推迟到本季度最终考核之后!”

穆瑜抱着雪团,雪团操控着崽崽变形金刚,礼貌询问:“可以一直推迟吗?”

负责核对的ai:“……那倒是不能。”

毕竟这是劳动节奖金,最多也只能推迟一个月,不能推迟到六一儿童节。

因为儿童节还有儿童节的奖金……

负责核对的ai瞄了瞄这位宿主抱来的崽崽,把数据缩成一小堆,明智地没有继续聊下去:“请问您要推迟打款吗?”

穆瑜点了点头。

“好好。”负责核对的ai松了口气,“能问一下您的理由吗?我们需要填表。”

穆瑜:“我需要一段时间养伤。”

系统蹦起来,穆雪团同学也唰地抬头,漆黑干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崽崽变形金刚啪地竖起两个大拇指。

穆瑜哑然,低头笑了下,把对“养伤”两个字尤其敏感的小朋友往怀里抱了抱,继续向下说:“我需要找到让伤痊愈的办法,和不留疤的办法。”

穆影帝已经退隐多年,不需要再在镜头前保持工作状态,对伤痕倒并不算多在意。

但有些最爱漂亮的小骗子,要是留疤的话,一定要难受到每天晚上睡不着的。

负责核对的ai龙飞凤舞,火速登记上了推迟打款的表格,把提款凭证发给了穆瑜的系统。

穆瑜向它道谢,和雪团击了个掌。

穆雪团同学含着一半奶糖,趴在老师肩膀上,冷酷地一推墨镜,崽崽变形金刚就把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账本放了回去。

——这一次,系统还和宿主、雪团一起去见了那棵大榕树。

那是棵相当宏伟和壮观的树。

冠幅极广、根深叶茂,独木成林荫庇一方,深绿的叶隙下,枝干是种冷厉的铁灰色。

遮天蔽日的气根垂落入土,巨大的树荫下,点点日影像是闪烁游动的金光。

绿草如茵鸟声清脆,年深日久,这里已经是一方小世界。

“宿主。”系统小声问,“您认识它很久了吗?”

穆瑜点了点头。

他抱着雪团坐下来,放松右膝展平,卷起裤腿,查看膝上的裂痕。

系统问:“您第一次出现裂痕,是在什么时候?”

穆瑜正在研究怎么能不留疤,挥散刚画好的方框,想了一会儿:“很难判断。”

如果不是成为穿书局的员工,要看见裂痕,就得去类似槐中世界的生死中转站——那就得先跨过生死之间才行。

穆瑜第一次有这种体验,都已经是十二岁那年的事了。

系统:“……”

穆瑜在意识里向系统赔礼:“骗人的,没有那么早。”

系统:“???”

穆瑜笑了笑。

没那么早,第一次窥探生死之间的世界,他已经快十三岁了。

重度烧伤的后遗症,是会把一个原本骄傲的野心家折磨得性情大变、暴躁异常,甚至穷凶极恶的。

林飞捷大概是给自己编织了个弥天大谎,只要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谎言,坚信是穆寒春导致的车祸,就能把怨恨肆无忌惮地施加在穆寒春的儿子身上。

“他没对我做什么。”穆瑜安慰已经打算去买机关枪的系统,林飞捷已经死了,这种灵魂可进不了槐中世界的大门,“我们那个世界是法治世界。”

穆瑜所在的原世界毕竟还是法治世界,就算再丧心病狂、再穷凶极恶,林飞捷这种公众人物,也不可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什么毒手。

直到这次去槐中世界之前,穆瑜其实也只是以为,可能是青春期的影响,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噩梦。

噩梦里,少年的穆瑜会被关进一片逃不出的火场。

有人影站在火场外看,并不理会他的求救,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燃尽。

……现在看来,那应当是意识投影的虚拟空间,有人用这种方式以私刑泄愤,又在醒来后装得道貌岸然。

系统还是想买机关枪:“就没有折磨这种人的槐中世界吗!?”

穆瑜摇了摇头:“槐树生性温和,那得是苦楝。”

系统错愕:“真的有吗?”

“有,罪者入楝。”穆瑜说,“我差一点误入过,帮楝树守门的是榕树。”

正是因为见过榕树守门,被邀请去槐中世界想办法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苗圃专家,才想到了用国槐守门的办法。

还在十几岁的时候,穆瑜做过很多次这种梦。

少年时的穆瑜尚且还会尝试自救,只是反倒阴差阳错,因为在“火场”的浓烟里闭气太久,一度出过危险。

抢救时,穆瑜曾经误入过一片生死之间的世界,看到自己身上的裂痕,又被负责守门的榕树推出去。

榕树很严格,告诉少年穆瑜,只有罪者才入苦楝,走错了路的意识不能进。

“不要紧,我能记住的其实很少。”

穆瑜说:“这种梦多半是不会让人记住的,醒来以后,就会忘得差不多。”

留下的只是一些影子——被清理得再干净的噩梦,也总会留下一点影子。

如果不是这次被邀请去槐中世界,穆瑜还一直把这当做是场梦:“这么看来,我在青春期去尝试极限运动,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那不是在求死,是少年时候的穆瑜,本能地想要求生。

极限越野、极限攀岩、极限滑雪、极限速降……十几岁的时候,穆瑜想要找的,并不是这些运动能带来的刺激、兴奋和成就感,也并不是肾上腺素带来的快乐。

他是想把噩梦里的那场火甩在身后,想爬出去、想跳出去、想飞出去。

这种梦没什么人能记牢,穆瑜有印象的部分也不多,但特意去想的话,也能隐约回忆起困在火中的恐惧和窒息。

所以穆瑜也很清楚,为什么他们的小槐树总是想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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