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西山屯的变化 被丢下的副里正(1/2)
“赵大奶奶?”听到这个名号,邹云川先是眉头一皱,随着眉头舒展、眼睛一亮。
皱眉是因为听这赵大奶奶就感觉不像什么好人,而眉头舒展、眼睛一亮是他感觉自己可能要立功了。
邹云川没理会那一脸中二的武大林,而是看向年长、稳重的张兴隆,问道:“张师傅,那什么奶奶是干啥的?”
“干啥的……”张兴隆闻言一怔,他不知道咋回答邹云川的话,他对王美兰的印象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一个有钱的老娘们儿。
可张兴隆又感觉这么说,似乎不太得体。
看到张兴隆支支吾吾的样子,佟友丰心中暗笑之余,忙上前对邹云川道:“邹里正,那是林场周书记他亲家母。”
“谁?”邹云川一愣,而他手下办事员先一步反应过来,道:“是小赵炮他妈吧?”
这话说的才直接、明了,邹云川一听就知道王美兰的来历了。
赵军虽然官不大,但那是张广才岭四方都响当当的人物。曾几何时,乡里里正就认小赵炮出的野猪肉。
而这时,同在这林区跑山的佟友丰也是连连点头,道:“对,对,就小赵炮他妈。”
“啊……”邹云川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失望。既然是小赵炮他妈,那就不是坏人。没有了立功的机会,邹云川继续带人视察。
他来,不光是视察民间疾苦,还要看看这屯子里具体的民生情况。
这屯子如果要归到乡里了,乡里得先了解、了解这屯子的人口情况、生育率、就业率,还有超生超育。
最后这点是主要的,也是最复杂的工作。氓流子没人管也不中啊,所以才想着给他们归拢起来。
乡里那几位正副里正清楚,多少年都没人管,想将他们经管起来,首先得让他们知道好处。
所以乡里才有正式收编这西山屯的想法,要给他们现在这些人上户口。然后,还要改善他们的生活,比如通电、打井。
邹云川在屯子里考察,和两个办事员、张兴隆、佟友丰商量着,看在哪个胡同立电线杆,哪个位置能打口井。
“张师傅、佟师傅。”这时,乡里姓刘的办事员唤了张兴隆、佟友丰一声,道:“咱乡里预计是给你屯子打四口井……”
“哎呦呵!”大喜的张兴隆不等刘办事员说完,便插话道:“那可太好了!那我们西山屯可有福了!”
也不知道张兴隆跟谁学的,这话说的还挺好听。
可刘办事员抬手,示意张兴隆不要打岔,然后继续说道:“电呢,也给你们接。但咱先说好了,外头是立杆啊,还是扯线、装电表呐,乡里都管。不过进屋以后,不管是布线还是灯泡,就得咱自己家掏钱了。”
刘办事员这话说的没毛病,在外头立电线杆子、扯电线,还有各家各户的电表,这都是公家出钱。可进屋以后的电线,就得个人家掏钱。
你家几个屋,想怎么走这个线,一共用多少米电线,就给多少米的钱。还有灯泡,也不可能是公家出,都只能自己出。
这很合理,但在人的印象中,西山屯穷啊一家人一年到头跑山、采山才能挣几个钱呐,换成粮食都未必能吃饱。再管他们要钱,那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听刘办事员说的如此郑重,张兴隆、佟友丰对视一眼,二人互使几个眼色,然后佟友丰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家大概得多少钱呐?”
“得一块多钱吧。”刘办事员此话一出,张兴隆、佟友丰凝重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
这变化看在邹云川三人眼中,看得他仨一怔。
“那没事儿。”张兴隆一笑,道:“这俩钱,咱谁也不差。”
“嗯?”邹云川闻言很是诧异,不是他瞧不起氓流子。实际就是这样,这帮氓流子没有口粮、没有收入,活着都费劲。别说一块钱,一毛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大钱。
附近几个氓流子聚集点都是这样,所以张兴隆的话很值得怀疑。
相比一把年纪却没啥心眼的张兴隆,显然佟友丰要更精明一些,他看邹云川表情,就将其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
感觉自己表现机会来了的佟友丰,一脸喜色地对邹云川道:“邹里正,咱屯子现在日子好起来了,咱屯子人现在都有钱了。”
“啥?”听他这话,邹云川更懵了。
还好佟友丰不是话说一半,紧接着就解释道:“年前,我领着咱屯子人打狐狸、卖狐狸皮,咱大伙都没少挣。”
当初狐狸嚎山的时候,佟友丰确实是西山屯的领头人之一。所以他说的不是假话,只不过片面了一些。
听佟友丰往自己身上揽功,张兴隆眼珠一瞪,张嘴就要说话,却听邹云川道:“怎么回事儿?狐狸皮挣钱?”
邹云川是干工作的他当然知道对于现在的农村,能挣钱意味着什么。
榆树乡所辖大部队分村屯都不挨着林区,但都离着山不远。
而狐狸这东西,它不像野猪、黑瞎子,它是离人比较近的。在各个村子附近,坟圈子周围都有狐狸的踪影。要是能靠狐狸赚钱,那可太好了。
“嗯呐。”面对邹云川抛出的问题,佟友丰侃侃而谈道:“就赵大……不是,就小赵炮家,他家就收狐狸皮,给的价也挺高。年前我们屯子家家户户都没少挣,过年我们都吃着肉了。”
“啊……”听佟友丰这么说,邹云川和两个办事员终于想明白,武大林家的咸腊肉是怎么回事了。
“哎?”邹云川好奇地问佟友丰,道:“我问一下啊,咱屯子家家户户就是……手里头差不多能有多少钱呐?”
“哎呀!”佟友丰咔吧下眼睛,寻思了一下,道:“去年卖狐狸皮、卖山货、卖萝卜干、卖土豆子……”
“什么?”邹云川一怔,心想什么时候萝卜干、土豆子也能卖钱了?
可还不等邹云川发问,佟友丰给出个惊人的答案:“最次的人家,手里也能有二百块钱。”
“多少?”邹云川和两个办事员声音都变了,最差的人家也有二百块钱现金,这是什么情况啊?这还是氓流子吗?
之前说话那个姓刘的办事员吧嗒、吧嗒嘴,去年年底他结婚跟父母分家,小两口过日子哪哪都要钱。这就导致,他们家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当然了他家有三间大瓦房,他还有个工作。尤其是乡里的工作,那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可氓流子富成这样,有点不现实啊!
“二百块钱可不止!”忽然,张兴隆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老张头子忍佟友丰半天了,此时他终于找到机会,反驳佟友丰道:“咱屯子最困难的,是张瘸子吧?他家卖皮子,回回都是我跟着去的,我眼瞅着一次卖一百二、一次卖一百一,还有一次卖八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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